又是深夜,又是一个人,南宫茉对这种事情早已习以为常。几年前她独身一人潜入皇宫,在皇后的眼皮底下将通风报信的奸细除掉,进个刑部大牢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这次她是为了自己的一个执念而来。“早知道就多跟顾瑾寒打探点消息了,那家伙被关在哪间牢房呢?”
虽然心里这样讲,但她并不敢跟顾瑾寒多问。原因很简单,她担心他会起疑心,由此怀疑到自己的身份。刑部大牢不比镇前司,看守要松懈许多。南宫茉几乎没有怎么隐藏自己,就来到大牢的深处。可就在她要转过一个拐角时,正撞上两个狱卒迎面走来,周围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哎,你知道里面那个是绑架洛尚书家公子的绑匪吗?”
一个狱卒随口问道。另一个狱卒说:“不知道啊,京城里还有人这么大胆子呢?”
“谁知道呢,反正那家伙已经认罪了,估计过不了几天就得被砍了。绑架尚书家的人,真是嫌自己命长。”
他们缓缓走过,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头顶上多了个人。等到再次安静下来,南宫茉从房梁上跳下来,没有任何脚步声。“刑部这帮家伙真是够蠢的,比大理寺那些衙役还要麻木。”
她在心里暗道。得知绑匪的位置,她立刻往里处走去,一丁点时间都不想再浪费。果然,最里头的牢房里,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蜷缩在墙角处,看上去像是刚被审讯完,身子还在微微颤抖。“哎,听得见我说话吗?”
南宫茉轻声呼唤道。那个犯人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背对着她躺在那里。南宫茉拿出自己的腰牌:“我是衙门派来问你话的,赶紧回过头来。”
终于,他慢慢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脸胡子的家伙。“你有什么事吗?”
犯人的声音十分低沉。“听说你是从雄州来的,所以我想向你打听一下刑部尚书洛溪宁在雄州的事情。”
那犯人犹豫片刻,特意清清嗓子:“你具体想要问他哪方面的事?”
“他在雄州有个二房,还有个庶子叫洛夜然,你认识吗?”
“认识啊,我和他是同乡。”
“那你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哪一年?”
“七年前吧,他们家有个小女孩被一群当兵的给带走了,然后他们也就跟着搬走了。”
“搬去了哪里?”
犯人稍微停顿了一下,好像在等待什么。但南宫茉此时根本没有耐心等待,恨不得钻进牢房,命令他将一切都告诉自己。“这位大人,我说得已经够多了,你还是和他们聊吧。”
“他们?”
话音刚落,牢房里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脚步声,仿佛有千军万马冲来。南宫茉发现自己中了埋伏,想要逃离,迎面却射来两支冷箭,和她擦身而过。“可恶,我中了洛溪宁的奸计了!”
她循声望去,发现前来的士兵并不是刑部的官差,身上全部是虎头铠甲,箭翎也全部为特制。在京城里,只有一种军队有这样的配置。“欧阳总兵,你们禁军为什么会在这里?”
欧阳辉低下头,浅笑一声:“南宫大人这话应该问自己才对,你们镇前司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此问询绑架案的罪犯,获取线索,有什么问题吗?”
“讯问自然没有问题,但没必要隔着牢房门偷着问吧?”
欧阳辉伸手指向她面前的方向,“况且,问完话后就灭口,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啊?”
南宫茉不经意瞥过去,惊奇地发现,刚刚还和自己说话的那个犯人,此时已经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失去了呼吸。“你们,你们……”“不是我们,南宫大人,是你,你为了灭口杀死了绑架洛少卿的罪犯。”
欧阳辉回头命令身边的士兵,“镇前司都指挥使徇私枉法,杀害钦犯,立即将其逮捕起来,交由陛下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