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威震京城的都指挥使被戴上枷锁,洛溪宁和欧阳辉都不免有些讶异。他们原本准备要和镇前司大战一场,结果却如此轻松,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走出牢房,洛溪宁压抑不住兴奋,对身旁的欧阳辉言道:“这次抓住镇前司的把柄,以后他们就不敢在京城里肆意妄为了。”
欧阳辉像是受了不少委屈似的,急切地说:“那是当然,谁都知道虎贲军和镇前司是皇帝的左膀右臂。这次废掉其中一个,我就可以专心对付许焱了。”
“放心吧,欧阳总兵,你姑母在中宫坐镇,还怕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中郎将?”
两人相视而笑,好不得意。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禁军士兵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大喊道:“不好了,两位大人,南宫茉她,她……”“她怎么了?是不是拒捕逃走了?”
洛溪宁的目光顿时兴奋起来,“要是逃走,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发出通缉令,全城追杀她。”
“没有,她被大理寺的人给救了。”
“什么?大理寺?”
欧阳辉被气得浑身发抖,身上的铠甲隐隐作响。他最看不得这些文官干涉禁军的事情,尤其是不会武功的文官。本来以为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没想到还是出了差错。“禁军的弟兄们跟我过去,看看他们大理寺的脑袋有多硬。”
没等刑部的人马反应过来,禁军士兵们已经亮出武器,浩浩荡荡地赶奔过去。来到附近,他们发现刚刚套在南宫茉身上的枷锁被扔在路边,几个刑部的狱卒站在那里瑟瑟发抖。欧阳辉一把揪住一个狱卒的领口,质问道:“大理寺的谁把南宫茉给救走的?告诉我!”
“是我,欧阳总兵。”
他们循声望去,发现昏暗的角落处隐约有官服的身影。他慢慢走来,狴犴的影子逐渐显现,是大理寺的寺正。此时才赶到的洛溪宁发现是这般景象,也顾不上自己的派头,失声喊道:“顾瑾寒,你来刑部大牢干什么?”
顾瑾寒面带微笑,言道:“我刚从宫里出来,向陛下请求了一道旨意,将绑架案的案犯转移到大理寺狱关押。”
“什么时候的事?老夫怎么不知道?”
“刚刚下达的,洛大人不知道很正常。”
他慢慢走到禁军士兵们身前,“你们刚才将南宫大人给锁拿起来,自以为抓到了把柄,殊不知已经触犯了国法。”
“触犯国法?我倒想知道知道,老子按照圣旨行事犯了哪条法?”
欧阳辉径直来到顾瑾寒面前,鞘中的腰刀微微出鞘,好像是在示威。然而顾瑾寒却只是瞥了一眼,丝毫没有在意这样的恐吓。“叶兰国律法明确规定,三法司及其陛下亲封的组织或个人进行调查活动,只要亮明身份,不得对其进行强制措施。”
“你们刚才锁拿镇前司都指挥使的行为,既不合情也不合理,还会招致镇前司的报复……”话音刚落,无数黑影从四面八方出现,瞬间将刑部和禁军团团包围。转眼间,攻守之势已然转换。“洛大人,你我都是三法司的公门中人,关键时候还是要互相协助,而非攻讦。那些宫廷斗争的把戏,还是不要在咱们衙门中间上演了。”
顾瑾寒转过身,云淡风轻的模样在此刻显得无比潇洒。但在不远处的黑暗角落里,一支弩箭已然瞄准了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