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朗气清,城主府前厅却气氛严谨。往来的奴仆小厮行动轻巧迅速,形色匆匆,很快前厅就只剩下了守立在两旁的士兵。落日城的官员接到通传赶来城主府时,便看到这幅情景,不自觉的放轻动作,各自站好,低声交谈。墨渊亲自推着墨白前来,扫视众人一眼,众人不再交谈,躬身行礼。“今日叫诸位前来,是有一件事情想与诸位商议。”
墨渊没有叫众人起身,只是扬声说道,“进来吧。”
众人面面相觑,低头互相对视一眼。透过低矮的视线只能看到,中间有许多人经过,看服饰很是眼熟,心里涌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诸位都清楚,前段时间落日城三面受敌,身处险境。”
墨渊负手站在原地,看着张角带人前来,淡淡的说道,“所幸如今都已经过去了。但是本城主发现落日城有人里通外敌,便着人去调查一下。”
“诸位都是落日城的老人,本城主初来乍到,所以想听听诸位的想法。”
墨渊沉声道,“相信诸位会给本城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众人缓慢起身,向中间看去。“张副将!你果然是叛徒!”
“严大人!怎么有你?”
“万兄!你怎么做这种事!糊涂啊!”
众人七嘴八舌,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墨渊微微笑着,打断众人的真情假意,目光炯炯。“看诸位如此义愤填膺,本城主甚是欣慰。”
墨渊有些讽刺的笑着,意味深长的看着众人。“既然如此,全部处斩吧。也不必挑什么时间,就现在!”
墨渊淡然出声,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人僵住的身影。“城主,我为落日城鞠躬尽瘁几十载,凭何说我里通外敌!”
严大人喊道。“城主嫌弃我们这些老人占地方大可直说,这种凭空陷害的事,无端让我等寒心。”
万大人也哽咽说道。众人听完后有人心生动摇,有人面色坚定,墨渊将这番情态都尽收眼底,叫管家将证据分发到各人手中,并说道:“本城主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待诸位上了法场,自然就知道了!”
墨渊不再多说,坐到主位上。张角示意两旁士兵将还在高声狡辩的众人带下去。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弭,落日城剩下的官员手握着证据,低头无言。前厅再次安静下来,墨渊的不言不语,让众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墨渊突然笑道:“本城主最讨厌背叛!如今叛徒已除,诸位应该开心才是。怎么一副神情沉重的样子。”
众人连忙摇头声道:“不敢不敢。”
墨渊不声不响的做了这么多事,而他们竟然没有察觉,怎么敢再随便小瞧墨渊。墨渊随意敲打了一番,便放他们离去。“诸位若是有心,下午也可去观摩一下。”
墨渊补充一句,语气不容置喙,分明是没给他们选择的余地。众人沉默退去。墨渊让两旁的士兵都退下,厅中就只剩下墨白墨渊,张角以及管家还在。管家正要退下之时,墨渊突然问道:“本城主初来边疆看见一种奇异的物种,管家在边疆多年,应是见多识广,可否为我解惑?”
管家躬身应道:“城主之事为我分内之事!”
“是什么样子来着?你还记得吗?”
墨渊转头向张角问道:“就是那天宴会晚上,月色明亮,什么都看的清楚。”
管家微微一惊。张角看着管家,慢慢的,一字一句道:“通体漆黑,身有硬片,叫声如婴儿啼哭!”
张角说完,管家都没有回答。沉重的氛围让本来有些好奇的墨白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半盏茶后,管家直起身,低声道:“城主既然已经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墨渊转头看他,目光中带着些许好奇。“想知道原因啊。我并不觉得管家是那种会背叛的人。我记得管家是柳家人,柳家世代都忠于落日城。”
管家也就是柳青林说道:“柳家世代忠于落日城,但当时墨少爷,并不是落日城的城主。”
墨渊点点头,察觉他还有后半句话,耐心等待。柳青林长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墨渊,恭敬道:“但是现在墨少爷护落日城于危机之中。”
“所以在你心里,我现在才算是落日城的城主。”
墨渊接下他的后半句话。“属下任凭处置!”
柳青林跪下郑重道。“确实该罚。”
墨渊点头道,“柳青林听令!”
柳青林再拜倒,目光中带着恭敬与坚定!“属下在!”
“按兵不动。继续做你的线人!”
“是!嗯?”
柳青林应下来,又疑惑的抬头。“双面间谍,你懂吗?”
墨渊目光中寒光一闪,沉声说道,“南宫镇天那边,要知道他的动态!看好他!”
“属下领命!”
柳青林恍然道,神色坚定,“必不负重托!”
柳青林再次深深一拜,转身离开。墨渊目光一转,看向墨白额首。墨白:?墨渊笑道:“看到你想看到的了吗?不明白的话,下午可以跟他们一起去法场。”
墨白摇头,扬了扬手中的纸“明白了,明白了。大哥你说的那么清楚,我再不明白的话是有多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