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蔡绦死了,所有人都会受到蔡京的记恨,他徐宁也不得不上自己的贼船了!那时节,谁还敢说真话?叶枫心中思忖,眼瞅着徐宁等人已经解决了对手,自己可没有时间考虑了!一旦徐宁等人上来,蔡绦想死都难了!想到此间,他也按住了刀柄。“叶贼!受死!”
一声怒喝将他惊醒过来,蔡绦已经仗剑杀来。叶枫不再犹豫,也猛然踏步上前,同时准备拔刀。蔡绦大喜,手上的剑毫不犹豫的刺向叶枫,毕竟叶枫既没有拔刀而且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他很自信能够一剑杀掉叶枫。可就在这剑刺出去的时候叶枫却动了,他忽向右边倾斜,同时手上寒芒乍现,二人便这般交错而过。斜跑过来的叶枫快如光影,等他站定的时候手上的刀已经归鞘,好似整个过程他的刀都未曾出鞘一般,随着“啪”的一声刀完全归鞘,身后蔡绦的身形也渐渐慢了下来,在踏出最后一步后便跪在了地上。“噗呲……”鲜血好似爆裂一般自他的左脖颈激射而出,在空中留下一道血雾。而咽喉的口子溢出的鲜血更似泄洪一般,很快便将他面前的衣物打湿。蔡绦的脸色渐渐苍白,他不敢相信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快的刀,快到他的眼中留下的都只有一道白芒。他的身躯无力栽倒,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徐宁不敢相信叶枫杀了蔡绦,更不敢相信叶枫的刀如此之快!他错愕的看着叶枫,看着那已经归鞘的刀咽下了一口唾沫,何等高手?这刀竟快若流光?“叶大人,你……”“蔡绦执迷不悟,率贼与我官军厮杀,抵抗执法,最终死于乱军之中!”
叶枫缓步走到徐宁面前,挥手示意探事司的人退下,单留徐宁一人在此,问道:“对不对?徐教头?”
徐宁这时候方才发现这叶枫的可怖之处,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苦道:“可我不能欺君!今日的事情本来都可以避免的,我们可以径直入蔡家府上,好好搜查离去。死这么多人,完全是可以避免的啊!”
叶枫笑着,闭上了双目,似在倾听什么,向着徐宁道:“徐教头,你听!”
“啊?”
徐宁更不知道面前的年轻人究竟想要表达什么?他只能紧紧攥着手上的金枪,生怕他发起疯来连自己一起杀!“你听到了吗?百姓的欢呼声,锣鼓声!”
叶枫睁开双目,向着徐宁笑道:“究竟是何等恶人?在他倒下之后百姓能这般锣鼓齐鸣,自发欢庆?”
徐宁语塞,其实他不是不清楚这些道理,只是有时候自己不愿意去认识这些道理。“徐教头,死这么多人谁都不愿意!”
叶枫道:“可是有胜利就得有牺牲,若不如此,如何能除掉蔡贼?百姓又如何会锣鼓震天,在这蔡府门外欢呼欢庆?人,可恶,但不可不善!叶枫做的这些事情你是知道的,但叶枫觉得这是值得的!”
“如果死去的人们知道,他们今日的所作所为除掉了一个国贼,我想他们也会很自豪!”
叶枫道:“事到如今,蔡绦死了,无论你如何说,蔡京都不会放过你我!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我……”徐宁总算是想明白了叶枫的话,虽不喜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但不得不佩服面前这个年轻人。自己十九岁的时候,莫说除掉如此国贼,连他如今的半分成就都没有。而叶枫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是霎时改变,此刻自己才算是真正的认识叶枫吧?跟随在他的身后,随着他来到了这堆积如山的白银黄金面前,那些铜钱的线绳甚至已经烂掉了都未曾用出去。这是何等的巨贪,何等的奸臣?一旁的逻卒将统计出来的账簿交给叶枫,道:“指挥使,这是我们搜到的账簿,但我们怀疑数量远比其上还多。只如此的金山上还有几座,咱们怕是一个月也清点不完。”
“嗯!”
叶枫将账簿收起,向着徐宁道:“这些金银尽数来自百姓,现在你知道我做的对与不对了吧?”
“嗯!”
徐宁这才颔首,只是面上依有不悦,只是奈何被叶枫逼到了这般地步,也只得道:“是与否都由叶大人说便是了。”
“将醒神香、甲胄兵器等一并装入车中送入大内,再留三百禁军侯在此处。”
“遵命!”
却说紫宸殿前,那一车车满载的醒神香、甲胄兵器等被亲事官们送到了殿前广场,这般场景却引起了殿外官员们的热议。“这探事司莫不是又查到了什么谋逆的案子?你看这些人身上,血迹未干显是经历了一场恶战的,那些甲胄兵器指不定便是叛贼所有。”
“是啊,看来这叶指挥使的方才升了七品,此案告破只怕又要高升了。”
“叶指挥使年轻有为,虽未弱冠,但才智双绝,不仅能查悬案,更是写得一手好词!有如此人才,我大宋之幸也!”
“这人要是有才有德是最好的,叶指挥使不仅有才能,还很有德性!听说他更是这四海商行的幕后老板,家资巨万!为人那是没说的,到现在也未曾听说过任何叶指挥使的负面消息。”
“那是,那是!”
又一官员接话,道:“叶指挥使不仅有才学,而且武艺高强!我听大内的人说,当初刺客行刺陛下,可是叶指挥使凭着这一双拳脚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此人文武双全,我大宋之幸也。”
再好听的赞扬那也是当着你面给出的,到了背后谁又知道?叶枫奉着这统计的账簿卷轴,快步望着宫殿走去,在那一声声宦官的唱喝下入了里间。“臣叶枫奉命搜查蔡府,今寻出密信百十封,醒神香三车整!甲胄三百副,兵器无数,”叶枫叩拜在地,将这搜出来的清单奉上。“呈密信上来!”
“呈密信!”
两个亲事官奉着贡盘快步进来,跪在地上转呈给了宦官方才退下。赵佶将这密信一封封拆开查阅,这面色是越看越不对,越看越心惊。“陛下,时候不早了,要不且先散了殿外的官员,单留站殿诸君商议?”
梁师成在身旁低声问道。赵佶颔首,梁师成随即向身旁宦官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