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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好个度才(1 / 1)

江州的监狱今日格外热闹,先是探事司人马夜闯,紧随其后的便是那江州知州府上各家官员。“张瑜不知叶大人尊架于此,护驾来迟,还望大人赐罪!”

人未至声先至,一众逻卒让出一条道来,但见那张知州弓着身子快步进来,望着叶枫便叩拜下去。“下官昨日方才到任,非是下官推卸责任,江州出现此事下官也是痛心疾首……”“张瑜!”

叶枫平淡的声音打断了张瑜说话。“下官在!”

张瑜不敢再说,生怕面前的少主一点脾气不对便将自己前途毁于一旦。“偶听我父提过,你是他的门生?”

叶枫问道。“下官蒙太尉恩赐,方才有今日!”

张瑜道。“嗯!”

叶枫摆手,身旁孙安会意,道:“我家主君让你一边候着!”

“遵命!”

张瑜急忙起身站到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场中昏迷的狱卒再度被冷水浇醒过来,探事司的逻卒继续抽打着,叶枫也没有丝毫让他们停手的打算。很快,便见卞祥带着知州府的官吏押着两个人快步进来,这不便是江州城的县令以及那日在旁听审,说是查出叶枫所在的那人?“主君,县令和通判带到!”

卞祥眼带怒意,一脚踹在那县令屁股上,使得他摔了个驴打滚。再起来时候,这县令更是浑身战栗,大气都不敢说一句,颤抖的双手向着叶枫拜下:“叶……大……人!”

“叶大人!”

那通判倒是有几分气魄,向着叶枫拱手参拜,气定神闲模样。“你叫什么名字?”

叶枫问道。“下官黄文炳,见过叶大人!”

果然是那个黄蜂刺,没想到倒也还有几分气魄,有错案在前而今又落在自己手上,竟然还一副不惧模样?只怕,这是他脱身的伎俩吧?叶枫心中冷哼一声,将计就计问道:“你没觉得自己做错事了?”

“下官何错之有?”

黄文炳一副据理力争模样,向着叶枫道:“在下作为一方通判,揭阳岭发生如此大案,在下通力查案又有何罪?纵然叶大人是朝中大员,肆意杀人难道我就不能拿了?”

叶枫冷笑,淡然的喝了一口茶,连连点头道了几个好字。就在这黄文炳心中松一口气的时候,叶枫的话锋突转:“身为一方通判,却不知揭阳岭上有人杀人劫财贩卖人肉,又不能治揭阳镇上恶霸,还不能拿浔阳江上的狂徒!本官替你治理了,你却还要拿我?你与那贼寇何等关系?莫不便是那贼人背后的人?”

叶枫一连串说出这么多话来,牵动伤口连连咳嗽几声,脸色煞白。黄文炳早已准备了说辞,揭阳不是江州治下一句话便把叶枫噎了回去。叶枫也不怒,倒是这探事司以及孙安卞祥众人纷纷拔刀,欲要斩了这黄文炳。叶枫抬手,众人方才止住进一步的行动。“张瑜,本朝刺杀朝廷命官,何罪?”

叶枫问道。“死罪!”

张瑜道。“死罪?”

叶枫看向黄文炳,道:“本官何职?辱没本官便是辱没官家,你的罪不小啊!”

黄文炳大骇,面上虽然强做镇静,但这袖中的手却已经忍不住战栗起来。来时,他也晓得这叶枫是何等人物,莫说他一个小小的通判,就算是蔡京都栽在他手里了。这一下,破案的大功没了,只怕还要人头落地啊!那知县连连叩首告饶,祈求模样倒是叫人见怜。“本官,要一个交代!”

叶枫取过茶,向着张瑜淡淡道。他的杀意很明显,与其说想要杀黄文炳不若说这黄文炳将来会做什么。如果不是他揭发宋江的反诗,宋江也不会上梁山,晁盖也不会死。自己与晁盖情同手足,这黄文炳也不是什么好货,杀了也就杀了,或许这样还可以遏制宋江上梁山。虽说自己完全可以派一个杀手除掉宋江,从源头上根治,但这宋江与自己既没有仇隙也不知那宋江究竟是真假仁义。就这般贸然出手,不是自己的作风。张瑜知道,这个时候只能弃车保帅了,于是道:“下官会严查此事,定给大人一个交代。那狱卒既犯了刺杀朝廷命官的罪过,当杀!这县令和通判,下官还得将此案秉承刑部,方才有结果。”

一想到这里,叶枫差不多又改变了主意。自己带走了江州群雄,彼时宋江再到江州,要是黄文炳再起那文字狱,彼时自己再做点手段让晁盖不得下山救他,说不定那庙宇就是他宋江的坟墓了。这样,自己既没有动手杀他,也没有害他,只是在这历史背后做了一次推手。叶枫心中大喜,摆手,道:“算了!”

“啊?”

不仅是张瑜,在场的人无不惊骇,一个个错愕的看向叶枫。“不知者无罪!”

叶枫道:“该打也打了,本官也没有那么小气!”

说罢,他在孙安的搀扶下起来,走到黄文炳的身边一爪按在他的肩膀上:“以后最好还是小心点,在犯这错,可没那么容易就算了。”

“小的不敢,再不敢了!”

黄文炳二人纷纷磕头,没想到叶枫竟这般大度,说算了就算了,更是忍不住擦拭额上汗水,连连告谢。“都放了吧!”

叶枫止步,向着身后张瑜道:“揭阳的案子,你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大人慈悲!”

张瑜抱拳道:“大人揭阳除三恶,此事臣当与蕲州知州一并上书朝廷。”

“嗯!”

叶枫颔首,在孙安的搀扶下望着外边出去。卞祥向着张瑜道:“备好大船,明日一早大人将南下江宁,”“是是是……”随着叶枫等人的离开,这江州监狱也很快恢复了原本的宁静。倒是那监狱外的楼上,老道在那屋脊的瓦上横卧着,稀松的醉眼看着叶枫领着人从牢中出来,笑嘻嘻的嘟囔起来:“好个儿郎,有宰相的度量,好个度才!老夫越来越看不明白你了,更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昨日还在感慨这一身的本领无人传,老天却给我送来这么一个弟子,当真是好,当真是妙!”

那老道就好似身临其境知晓了整个事情的过程一般,一脸高兴模样。等到人群走远了,那老道方才悠然起身,只是那风一吹,醉意袭来整个人也后仰倒在瓦上,几个翻滚望着楼下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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