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城,李家大队前锋大队人马杀将进来,很快便将叶府团团围住。面对此等情况,百姓惊诧不已,一个个躲在家中不知所以。城门处,李家中军所在。但闻后边呵斥声不绝,一队飞骑自远处绝尘而来。“是二哥?”
几个年轻人大喜,向着当中坐着的李三道。那李三原本还在这怒火滔天的喝骂不绝,一听到是二哥来了急忙便将这脾气收敛了起来,快步迎将过来。飞骑自远处来,到得门前停下。领头的一人黑衣染尘,扎着秦汉发型,翻身下马后身形魁梧,一手按住汉剑一手握着马鞭。这般看来,此人衣着也是秦汉样式,咋一看还以为是穿越而来的古人。若非这人满脸的麻子,倒还真有几分秦皇汉武的英姿,只是那格格不入的麻子却实在是拉低了这个人的外貌分,不过却也有几分叫人不敢近身的威严,搭上那剑眉星目,天生的将军容颜。“二哥!”
几人抱拳,道。“混账!谁让你们进城的?”
李二麻子怒斥一声,作势便要一鞭打在李三身上。“是我!”
一声浑厚的声音传来,但见一个中年人快步从城中出来。“大哥!”
饶是李二麻子也不得不抬手抱拳,恭敬迎接。“叶枫杀了父亲,又害死了五弟,此仇不报,我李静楠誓不为人!”
长子果然有几分话语权,如今老庄主已死,庄主的位置自然便是他李静楠的。“大哥,报仇之事何须如此?可从长计议!”
李二麻子抱拳,道。“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李静楠怒目逼视,显然对这个兄弟很有意见。“大哥,且听二哥如何说吧!”
李三道。“大哥,我在锦田山上就听了消息,我李家中了叶枫的圈套。如今可不是父亲和五弟的血仇了,而是我李家三族能否存活的问题了!”
李二麻子耐心道。一听到三族大事,这李静楠倒也收了些脾气,让李二麻子合盘道来。“叶枫在被我李家袭击之后便立即定下了此等计策,借力打力,不愧是能够击垮蔡相的人。诸位且听我说来,此人先是借用官职压力迫使知州和都监率军来我庄门要人,借我庄中人马大多调到前门而庄内空虚之际,暗中调派高手潜入庄中杀了父亲劫走了人。”
“我听人说了事情大致的经过,按我的推断叶枫当时必然在这左右林中埋伏了心腹,并趁机射杀了五弟和都监,再由心腹造势使得我双方火并!”
“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击溃了州府厢军之后我等会不会一怒之下杀入泉州城,一旦我们进了泉州城那就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此,我李家就是死局了!”
“如何进了泉州城便是死局了?”
李静楠嗤声道:“杀了知州和都监,还砍杀了那么多厢军,我等早就没了回头路了!”
“对啊二哥,昨晚杀将起来之后,咱们就没有回头路了!”
“错!”
李二麻子断喝道:“杀了知州和都监算什么?彼时我等尚有蔡家庇佑,只需要金银足够,便能将这事儿变成百姓暴动,到时候不过是几十颗人头的事儿,指不定我李家还能混一个镇压之功!”
“可进了泉州城就不一样了,泉州城是什么?那是一州之地的治所,你以为叶枫为什么留一个空城给你?那是要坐实我李家谋反啊!进了城,那就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不仅没有拿到叶枫,甚至连州府官员都没有拿到!”
几人沉默,默许了李二麻子的猜测。李静楠推了一把李三,他识趣的走到李二麻子边上,道:“二哥,你一定有主意的,对吧?”
李二麻子长叹一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几人,道:“也罢,为今之计便将计就计,要干咱们就干一票大的!”
“二哥,你说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
“对对对……”“叶枫步步算计,为的就是将咱们引到这一步上来。咱们现在进一步是死,退一步也是死!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就与叶枫拼个鱼死网破!只能走一步险棋,那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二麻子脸上挂满了决绝,那模样大有一拼的样式。“怎么做?”
“造反等招安!”
“招安?”
“对,就是招安!”
李二麻子道:“本朝还少了造反的例子吗?过不下去了提着脑袋造个反,运气好博个功名,运气不好大不了脑袋搬家。咱们现在没有退路了,如果不把事情搞大等着咱们的就是个死字!”
“二哥,你说咱们怎么办吧!”
“对……”众人纷纷推他出来主事,便是这李静楠到了如今地步,也只能放下身段,抱拳道:“二弟,你说句话吧!”
李二麻子颔首,道:“如果我是叶枫的话必然会遣人送信给总管,请其带兵过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咱们福建的总管已经带着大军杀过来了。留给咱们的时辰可不多了,咱们李庄只有兵丁两千,算上锦田山上的积蓄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千人。这是万万不够的,不过好在叶枫给咱们留了一个好礼!”
“什么好礼?”
众人诧异道。“叶枫走得急,咱们尽数中了他的计策,他必然寄希望于总管的大军将咱们一举平掉。说来说去,也怪这叶枫错估了咱们的能力。所以,我断定城中商行乃至于上下官员的家中必还有无数金银,只要有钱在手上就好说。”
“不错!”
李静楠道:“适才我带人抄了这商行府库,要说咱们运气也还不错。泉州四海商行的金库就在这里,那金银多了去了。”
“哼!”
李二麻子大喜,道:“既然反了,并不代表咱们可以恣意妄为。传令下去,诸军入城,秋毫无犯,查抄官员家资,一应所得分出部分与城中百姓,再将咱们控制的良田尽数分与百姓!”
“啊?”
几人诧异,李静楠道:“分点钱给贱民倒也罢了,那些良田可是咱们李家这么多年的积蓄,不行,绝对不行!”
“大哥!”
李二麻子道:“三族的命重要,还是那田重要?人的命都快没了,还守着那田作甚!要想活命的,就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