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的人,一眼就看出对方想什么。她的威望越来越高。赢得了所有外商的敬重。马依松有事直接找她,都不联系刘汉了。反倒赵梦每天在家里,一个彩电也没换出去。因为她看哪个文物都不如彩电值钱。她怀疑自己眼光不行。至少那个鸡血石,她就不可能给彩电。刘硬倒是比她强不少,可她白天不在家。十二月十一号晚上,赵梦在享受温存过后,终于悄悄问刘汉:“老公,我说的那些文物,有没有漏掉值钱的?”
“没有。老婆你永远是对的。不要患得患失,否则不如不换了。你忧虑会影响孩子性格,不值得。”
“嗯。”
赵梦捂着小腹,感觉温馨幸福极了。“明天就是你的书出版的日子,首印一百万册,我已经让慕风把一万块钱送到书店了,他们会把一万册书送家里来,再加上燕京大哥那里的……真的能卖十倍价钱吗?”
“能。定价才一块钱,十倍才十块。”
……第二天早上,报刊媒体全部是‘放开个体经济’的新闻,个体户正式开始注册。与此同时,《企业家》在出版社的精心操控下,精准的在这一天,全国统一正式发售。书店果然一大早就拉着一货车图书,给送到了刘汉家。刘汉快速翻了十几个关键点,都是一字未删,他彻底放心了,这要不封都出鬼了,证明外星人出手了。计划的特点就是,反应慢。哩哩啦啦也得三天,早卖完了。赵梦和刘硬都什么也不干了,就要拉着刘汉去逛书店,似乎这个比什么都重要。刘汉无奈,只好带着韦秋,让慕风留守。……书店就在十字路口。四个人到了书店一看,门口还竖立一个广告黑板,上面写着《企业家》正式发售,作者刘汉。这个作者是关键,青山书店就用这个理由订了十万册,这数量赶上燕京了,上面居然也批准了。真正原因却是,赵梦有话,无论你们订多少,卖不出去我兜底全包。四人走进书店,刘汉一脸蒙圈。反倒三女美滋滋,这里人很多,很多,挤不透。八零年的书店,没见过的人恐怕很难想象出来。顾客和书之间,不是隔着柜台,而是一堵墙,上半部分是玻璃,下面是水泥墙。中间只有一个,注意是一个,售货窗口,就和银行一样,仅够三个人伸进手臂,把钱拼命的往前递,里面的售货员站位明显比外面高,高大伟岸的形象,俯视着众生,举动迟缓,仿佛上帝。在上帝的背后墙上,至少有一半还保留着七十年代的风格,全是样板戏、连环画之类,比如《奇袭白虎团》,名正言顺的好书。但还是有一部分,代表着改革开放开始了。这一部分,对于精神饥饿的老百姓来说,实在太少了。以至于在书店抢书,比后世开盘抢房还厉害,都不排队了。类似朱光潜《美学》这种枯燥学术读物,都得走后门托关系,才能买到一本。但今天抢的却是《企业家》。这可比美学更有诱惑力,每个人都拼了命的往前挤。赵梦三女没觉得哪不对。刘汉却感慨不已,这一天能卖一千本吗?九万本得九十天。到了84年,金庸古龙梁羽生琼瑶,就会铺天盖地的来,书摊直接把书店干黄了。拆墙改柜台也没用,就是一个亏损,一直亏到关门。这是最艰难的转折时期,一切都在走向美好。但现在,刘汉忍无可忍。他径直上楼,找到了经理室,直接推门而入。里面的秃头经理吓一跳,好歹没有鲁莽,因为这人比他还怒气冲冲。“我是刘汉。”
“哎呀呀,真是稀客,请坐请坐。”
秃头经理瞬间一脸笑容,起身相迎。刘汉一摆手:“不用。我就想知道,书店就一个人售货,其他人都在干什么?”
经理小心地道:“我们就一个窗口啊,其他人有力气也使不上,都在自己的办公室看书学习。”
“好。抬十张桌子到楼下,每人胸前挂一个收款包,每人负责卖五千本书,这是今天的定额,卖不了别下班,两天之内卖不完,你就别当经理了。”
这毫不客气的话,把经理惊得脊背直冒凉汗,连忙点头:“我立刻就照办!但如果哄抢怎么办?”
“他替你当经理?”
刘汉目露森冷。“不不不,我能解决,把桌子连起来,没问题。”
经理忽然发现,自己推诿扯皮惯了,真要刀架脖子,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