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汉回到公司，没有继续招聘，而是让赵雷慕风齐军三个去休息。这里不缺睡觉的地方，两个国企做打火机交换机不行，却把工厂打造的五脏俱全。尤其是做交换机的，还以为部里直属，比市属高一等，肯定是花不完的钱。哪知道一百万花完就破产。全国也没有这么干的，陶伟浩这不是玩我们吗？那些人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大家一起努力，怎么也做出二十四线程控交换机了。这下好了，他们每一个人都背上了‘能力有限’的标签，以后什么提拔重用都别想了。刘汉独自坐在办公桌前，迅速进入道境，提笔开始写‘四十八线企业专用程控交换机’项目策划案。产品型号为：YHMK48YH代表炎黄科技，M代表模拟技术，K代表空分式，48当然是线程数量。必须给所有人明确的目标，每一个细节要达到什么目的，甚至产品说明书都写出来了，让人对整个产品有个明晰的印象，然后才能把每一个人的潜能都挖掘出来。不知道往哪使劲，没有驾驭感，只有被掌控的感觉，像国企那样棋子一样，谁都不愿意干。相反，有了明确的目标，放权，股权激励在那摆着，人人拼命。直到天亮，刘汉依旧精神饱满。似乎他不是在工作，而是在修行。当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才发现慕风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没有发出一丝声息，赵雷和齐军都坐在餐桌前等他。刘汉笑道：“你们先吃啊，以后不用等我。”
众人笑笑，不等你？刘汉拿起一个大饼，众人开始吃饭。赵雷喝了一口豆腐脑，问：“白天能招聘吗？”
“我和慕风去。你去买车。家里有陶白和江涛主持就够。齐军有没有人才推荐？”
齐军笑道：“赵雷说我们需要会计出纳？会计我不敢推荐，出纳不需要什么水平吧？忠诚可靠是关键，我有个邻居叫李梅，你一问就知道，非常认真的小姑娘。”
“好。”
刘汉决定去看。就在这时，陶白和江涛竟然齐齐走了进来，这可太早了。燕京的工作时间和全国都不一样，法定是九点上班，可能太早了大佬起不来。这绝非传统文化，话说古代早朝的时间是五点，皇帝正式会见大臣的时间。刘汉哈哈大笑：“很好，这工作热情，继续保持。”
两人都无限欣慰，这里家一样的氛围，可比国企强出千百倍，哪怕一切从零开始，也心甘情愿。齐军看见江涛更是高兴，拍肩撘背却什么都没说。刘汉指着桌子上的文件说：“你俩先看看。产品设计图，项目策划案，陆家曦设计的电路图，都在那里。”
两人精神抖擞的开始看文件。江涛是按图生产的，注意力不在设计上，看不出什么毛病。可陶白却惊讶地问：“陆家曦的设计淘汰了？为什么不从二十四线开始做？”
刘汉正好吃完饭，严肃地道：“我们做低端程控交换机，让小企业怎么跟进？让他们怎么活？我们的产品，必须是高端产品，价格要定的高高的，百分之百的利润是最少的，必须给小企业留出生存空间。陆家曦的设计不是没用。以后肯定有别的企业要做，我们国家就这风气，一哄而上，一哄而下。所以，必定有人利用权势来压我们，我们无法抗衡，那就得给他们提供技术支持，陆家曦的设计就用上了。当然，这技术费是不能少了，一百万起步，否则有多远滚多远。”
众人惊得汗毛倒竖，一百万起？赵雷彻底叹服，确实，钱是赚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齐军哈哈大笑，难怪这里的工资都高的吓人，一个首席科学家都配车。陶白和江涛越发精神抖擞，这企业太能赚钱了，刘汉能抗住，换别的私营企业，不给能行吗？一个消防不合格就让你关门，都不用组合拳，拉电闸那是欺负人，直接就整黄了。反倒刘汉一个章都没盖，一个敢找事的都没有。……刘汉骑着摩托，带着慕风，拐进了丰盛胡同。很快问出了李梅的家，然后摩托车到了门口。外墙上贴着各式各样的广告，靠墙坐着一个女乞丐，乱发如荒草，破衣烂衫，还敞着怀，露出来龟甲一样的黑色皴裂，简直让人怀疑她是否已经复古，不像是人的皮肤。女乞丐的左右，带着四个孩子，大的不过七八岁，小的不会走，都脏兮兮的。越穷越生，越生越穷。“我的四个孩子没有饭吃呀，两位老爷行行好，给点钱吧！”
女人宛若哀嚎，要钱不是贪婪，因为刘汉两人显然没有饭。刘汉示意，慕风掏出十块钱。那女人狂喜的接过，千恩万谢，歌功颂德，貌似熟极而流。然后让孩子们等着，她独自去买饭。刘汉下了车，正准备敲门。门却开了，一个女孩端着一碗碴子粥走了出来，看看两人站在门口，便问：“找谁？”
女孩的脸部轮廓极有型，很硬朗又不失少女的韵味。刘汉笑道：“你是李梅？”
女孩疑惑：“找我？”
“齐军向我推荐你做出纳，你是回族人？”
李梅顿时惊喜，笑逐颜开：“我爸爸是回族，妈妈是汉族，我没做过出纳，但我可以学，行吗？”
刘汉笑道：“当然可以。一个月一百块。”
然后掏出一百块给她，温和地说：“买套衣服，这不是工资，放心花，别穿男人衣服上班。”
李梅有些窘迫的接过钱，她穿的是爸爸的衣服。“你收拾好了，就去炎黄科技公司报到，齐军在那里……”刘汉温和的交代完毕，然后便上了摩托，带着慕风走了。李梅激动的凝望了许久，直到那个小乞丐忍不住把碴子粥接过，才想起自己是出来干什么的。摩托车飞驰。慕风坐在后座上，感慨道：“我说那要饭的怎么有钱也不走，天天有人给粥啊。可李梅穷的连自己都没有衣服穿，家里能有多少粥？恐怕她自己都没吃。我还以为她当过出纳，原来齐军大哥是想帮她。”
刘汉无言，这都是炎黄科技未来的骨干精英。会不会不重要，人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