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当记者啊？”
何佳气得胸脯像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直喘气，瞪着刘汉。终于，她咬牙道：“我的条件是，你给我一百万。”
刘汉眼睛都没眨一下：“现金？”
何佳吓一跳，他真给啊，他怎么不还价呢。原来只是承诺赞助十万而已。那余下九十万归自己？她忽然觉得不能要，如果给钱就可以看，那自己成什么了？但她又需要赞助，否则无法交代，显得她能力有限，把承诺好的事情都办砸了。纠结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只要承诺赞助的十万现金。”
刘汉点头，招呼一声：“贝丽。”
贝丽小心的推门，探头进来，刚才里面嗷嗷的喊，她全听见了，很担心。“去财务取十万现金，赞助费。”
“好的。”
贝丽飞快的关门。何佳郁闷地继续瞪着刘汉。刘汉温言安慰：“十万不算条件。”
何佳的脸颊飘过红晕，气立刻就顺了。她细声问：“你能告诉我是谁造谣吗？”
“我。”
刘汉随口道。何佳一呆，慢慢笑了，果然有担当。她可不信刘汉造谣，道理很简单，刘汉怎么知道的她的年龄？必定是听人说过。只是他不想推卸责任而已。她不再追问，岔开说：“我先采访你吧，关于陆家曦的事。”
“没问题。我建议你写好之后给我看看，我帮你改改，或许让你一鸣惊人。”
何佳莞尔一笑：“好。看在你赞助的份上。”
她拿出纸笔，立刻进入工作状态，认真地问：“你是怎么知道陆家曦这个人的？”
“难道你不知道？”
刘汉反过来质问：“陆家曦十八年前就已经解开了‘柯克曼女生’问题，论文寄到了科×院。民间到处流传着他的传说，唯独你们记者不知道？你们都不食人间烟火啊？”
何佳羞愧的不敢再问了，换个人她必定打破砂锅问到底，可刘汉的质问让她没了勇气。她换了一个问题：“你懂组合数学吗？”
“不懂。”
“那你怎么知道陆家曦是对是错？”
“我看都没看，哪知道对错。”
“啊？”
何佳惊讶地问：“如果他错了怎么办？”
刘汉笑了：“傻孩子，我不用懂，陆家曦懂就够了。他是一个正常人，不是精神病，这点判断力我们应该有吧？一个为了组合数学，拔掉了满口牙的人，你见过几个？是什么信念在支撑他？如果他是错的，能做到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吗？这样的人，你不愿意帮助他吗？他错了就错了，依旧是炎黄科技的首席科学家，我们需要这样的科学精神，需要这样的人。”
刘汉心中加了一句，最关键的是数字交换机需要组合数学支撑。但他没说。这效果就更好了。何佳顿时高山仰止，热血奔流，感觉刘汉比陆家曦还要伟大。她没有察觉，从一开始，她就没有采访与被采访的界限，宛若在谈情，任由自己肆意。门一开，贝丽拿着十万现金进来，放在何佳面前。然后轻轻退出。何佳坦然把钱装包里，继续问：“你真和那十几个女人上过床吗？”
“没有。但她们不会自证清白，这才是你和她们的区别。”
何佳怔怔地问：“为什么不需要？”
“因为她们是靠自己活着，别人说什么都没用，不值一哂。可你不是，一个谣言足以毁灭你，所以你必须清白，只因为你靠的不是自己。”
何佳又生气了：“我怎么不是靠自己？难道是你替我奋斗的？”
刘汉一笑：“她们敢说，决定她们命运的是她们自己。你敢说吗？决定你自己命运的是你自己？那你还自证什么清白？一个小人都能打败你。”
何佳再次感觉到了屈辱，自己的成就没有被认可，甚至在刘汉眼中不值一提。她的大眼睛不再放光，慢慢暗淡下去。刘汉柔声道：“别当记者了。”
何佳的眼睛慢慢又放出光芒，原来是为这，她轻声问：“那我干什么？”
“你好好想。如果你不想，我怎么帮你？”
何佳眼中多了朦胧的水色，如湖面微波轻轻荡漾，她微微有些羞涩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然后等着刘汉的甜言蜜语，证明没白看。刘汉云淡风轻地道：“就算是我输给你的条件。”
何佳一窒，不忿地白了他一眼：“我不用你帮。”
“好。有些事习惯了就好，比如证明清白。”
这话可太诛心了，何佳顿时脸色苍白，感觉受到了羞辱。刘汉叹道：“选择决定命运，你选了弱者的道路，就证明你是弱者，谁帮你都没用。”
何佳又缓了过来，不能当弱者。她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被整的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