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青山大学是国有的，不是我的。第二，青山大学的一切，都是祝校长说了算。至于发展规划，那是在资金有限、威望不足以服众、能力不足以驾驭的情况下用的。规划就像流水线，打造的是工艺品。而没有规划，就像艺术大师，打造的是蒙娜丽莎。比如你定下‘冰融化了是水’，学生答的是‘冰融化了是春天’，按计划执行春天就是错的。那很遗憾，你培养出来的就是普通人，不是文学家。我们什么规划都没有。用不着。不但不会混乱，而且每一步都会因材施教、无比精妙。只要有钱，有祝婵娟，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你看蒙古人征服欧洲，有计划吗？一句出征，然后大兵压境，战士穿的铠甲只保护前面，背后是空的，用不着保护后背，谁转身谁死。所以，蒙古人征服了大半个世界。计划不是成败的关键，成败在人才，必须打碎僵化的决策机制，摆脱所有的束缚，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还有无限的投入。”
鲍兰震撼，这牛逼让他吹的，不会就为了留下我吧？但这确实戳中了他的软肋，再没有比青山更吸引他的课题，更何况还有一个道境。他试探着问：“你相信进化论还是退化论？”
刘汉笑道：“这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就像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答案是都对都不对。进化论本身是对的，但人不是猴子进化来的。进化的过程比我们想象的要漫长得太多了，地球人类的进化肯定有外星人的参与，或者说神的创造。退化论认为人是神创的，我们一直在退化，这么说也没错。比如苏美尔的记载，王的寿命最初十几万年，然后几万年，到最后就剩下几十年了。再比如中医，直接出现一个巅峰，没有任何积累的过程，然后一代不如一代，精神力也没了，也没人修炼了，人越多反倒越不行了。相比西医的渐进式积累到一个巅峰，完全相反，看起来确实是退化。但从更高层次看，一切后退都是为了向前，就像涨潮的时候，那海浪不是一直涨，只是每一次回落的波谷都被抬高了。我们现在的文明正在冲向一个浪尖，无限风光的那一刻，就意味着要栽进波谷的开始。有些问题不适合用西方的东西去解释，我建议你留在青山大学，研究一下东方的哲学吧。”
鲍兰认真听到最后一句，正中下怀，说：“我倒是愿意留在青山大学，但我汉语不行，教不了学生。”
“这不是问题，你能教老师就行了，愿意研究什么研究什么。”
“好，我还有一个要求，我要见你的时候，你不能说没时间。”
刘汉哈哈大笑：“你有时间就来。但我估计，没有祝校长解答不了的问题，你太低估她了。至少给你指引个正确方向，还是绰绰有余。”
鲍兰动容，深吸了一口气：“好，我去见祝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