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氏集团?”
任萌萌颔首,压下心中的好奇没有过多询问,应道:“好的,我会派人尽快去整理出来交给您,大约需要三天时间。”
“三天时间太长了,能不能再缩短一些?”
被秦昊一问,任萌萌有些为难,任家跟龙家的生意往来已经持续了好几年,并且频率不低,是个消耗人力个时间的大工程,三天已是她能承诺的最高效率了。正在她犹豫如何措辞时,一道略微虚弱但充满威严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秦昊和任萌萌同时回头,只见任高勇坐在轮椅上,在医护人员的互送下向他们靠近,被疾病消磨得瘦削的身体看起来弱不禁风,仿佛被风一吹就要散架似的:“一天就行。”
“一天?爸,我们没有那么多空闲人手。咱们刚搬回国,有很多事情需要立刻处理,员工们的工作安排都很满,甚至连加班时间也都算上了……”“那就拒绝最新接到的两笔合同邀约。”
抬手示意任萌萌不必再说,任高勇疲惫的眸子里写着坚定,意味深长地打量着秦昊,打量着这个看似平平无奇,却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的年轻人。“合同涉及到的,不过是区区几百万。但秦先生的事,若我们不拿出最真诚的态度去做,涉及到的是做人。”
他的音量不大,但语气不容拒绝。任萌萌懂事地点头应下:“明白了爸,是我考虑不周,我会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的。”
“那就多谢任先生了。”
对比林阳和任高勇的行事风格,秦昊不由得在心里感慨——通常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为啥差距就那么大?他只是个尚且不算名声大震的医者,任高勇都能认真履行承诺,林阳面对的可是邪教教主,却依然打着偷奸耍滑的小算盘。说真的,就算灵修住持不给林阳下符,林阳也迟早把自己给作死。为了独吞林氏集团财产和继承大权,他心里的那杆称似乎已经被什么东西蒙蔽了,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失衡。当日凌晨十二点,林阳又一次来到他和邪教教主见面的荒郊之中,只不过,这回他并不再如前两次那般孤身一人,而是带了大批全副武装的退役兵,提前隐藏在茂密黑暗的灌木丛和树叶中。又是一模一样的阴风吹过,邪教教主披着黑色斗篷不知从何处降至地上,恰好稳稳落在林阳正前方两步远处。“啧,林阳,若不是我主动向你发出信号,你是不是便不打算来找我了?”
果不其然,邪教教主的声线再次更换,还是如出一辙的难听,配上阴森幽暗的环境,直叫人头皮发麻。林阳冷笑。有了大批退役兵在附近给自己撑腰,他说话的底气都足了不少,几日来积压在心底的怒火几欲喷薄而出:“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见面的?”
谁知,邪教教主听了这话不仅不恼怒,反而还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很好,看来是我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你忘了?我上次亲口跟你说过,我们之间的合作,不会停止。”
名义上是合作,但实际又是另一码事了。“林阳,你不会真觉得你一个在江城摸爬滚打的小家族是我邪教的对手吧?你也配和我平起平坐?”
“希望你能尽早明白,主动权自始至终都掌握在我的手里。你表现好,那叫合作,可若是表现得不好……”幽幽讲到此处,邪教教主刻意拉长尾音,停了两三秒,随后恶狠狠地龇牙咧嘴:“那便叫杀戮!!”
他手里毒性极强的蛊虫千千万万条,只要他想,几百种死法都不够林阳试的!“三日之内,若再不把权力和位置让出来供我寻找女儿用,信不信我动动手指头就能让林氏集团在一夜之间从江城消失?!”
此言并非为了吓唬林阳。只可惜林阳满脑子都是如何将林东踩在脚下,没察觉到邪教教主话里话外的分量:“你害我在老爷子寿宴上出丑,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教训起我来了?呵呵,邪教又如何?炼蛊炼得再多,还不都是些血肉之躯吗?”
既然是凡胎俗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结果不都是一个死字?几条玄乎的小虫子,能有退伍军人一身枪林弹雨中练就的功夫和手里的武器厉害?谁消失还不一定呢!他似乎已经忘记了,邪教教主之所以让秦权变成两块废铁,完全是由于自己的不守信用在先!“这是打算跟我撕破脸皮了?”
饶有兴致的看着林阳,邪教教主兴奋得像个进了游乐场的孩子,“你不会真以为搞来的那点喽啰能让我丧命于此吧?野心居然已经大到想直接继承我教主之位的地步了?”
嘶——林阳瞳孔猛然颤抖。什么时候被发现的?此前,他听道上传闻说邪教教主生性多疑,并且极其敏锐,所以刻意挑选了一批隐蔽性极好的退役兵。怎么还是没瞒过这丑家伙的眼睛?“好好欣赏吧!”
邪教教主狞笑着,话音刚落,空气中就弥漫起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气,那气息来得极快极迅猛,仿佛是在一瞬间爆发二出。几滴粘稠温热的液体从树上飞溅,恰好滴在林阳的头顶。他下意识抬手去摸,然后便借着月光看到了自己指尖鲜红的颜色。“啪嗒!”
“嘭——”身体倒地的声音此起彼伏,伴随着草木枝叶哗啦啦的动静。眨眼间,林阳自以为战斗力极强的队伍无一例外命丧黄泉,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半点痛呼或哀嚎。“都……都死了?”
林阳整个人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压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大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喘气,却还是觉得呼吸困难。看着邪教教主惨白无比的脸从斗篷下露出,他猝然发出一道无比凄厉恐惧的叫喊,连滚带爬地向山下跑去。林阳不知道邪教教主有没有追上来,更不知道自己这一路到底是怎么逃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