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亏的，说一说吧？”
“其实，我不是亏钱了。是这样的，我有一家食品公司，叫江北集团，为了扩大生产，准备在北方几个城市建分厂。我们依靠各地招商政策，获得了几千亩免费土地，然后把这些地作为抵押，在银行贷款一个多亿。这些资金，我们一部分用来建厂，一部分购买流水线、原材料等。其实，这就是负债发展模式，成倍的加杠杆而已。”
警察都听懵了，被陆凡的话绕得有些晕，好半天都理解不了，吭哧了一会道：“你这项目挺复杂啊，我说你有这脑子，怎么不去打工啊？干嘛要坑蒙拐骗的，你不觉得羞耻嘛？”
“打工？”
陆凡咧嘴一笑，斜靠在椅子上说道：“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读书又读不好，只有创业才能维持得了生活。”
警察活了四十多岁，也没听过这么嚣张的话，继续审问陆凡，陆凡张嘴就是杠杆、负债发展，金融过桥、市场前景啥的，这些词听得警察头大。“警察同志，我中午吃完饭还没喝水，就被拉过来了，能给杯水喝不？”
陆凡笑嘻嘻的说道。“嗬～～，你这是跑我们这蹭水来了？你别转移话题，老实交代，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没了！”
陆凡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一脸的真诚。警察问了半天，也没有啥头绪，只好先把陆凡给关了起来。拘留所里一阵发霉的味道，房间里有十几个人，形态各异，或蹲、或躺、或聊天，见陆凡被押了进来，纷纷好奇地看了过来。一位黑脸大汉胳膊上纹着一条龙，看上去无比凶狠。一个光头和几位贼眉鼠眼的男子围在他身边，一脸巴结的笑容。还有五六位男子，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和其他人一样，目光在陆凡身上肆意打量着。上一世，陆凡为了采访一些经济犯，也到看守所去过几次，里面的一些故事，多少也知道点。看守所中潜规则很多，打架更是家常便饭，小偷小摸比较容易受欺负，强奸犯最被人看不起，每个屋子都会有一个大哥级别的人物，可以骑在其他罪犯头上作威作福。陆凡一眼就能断定，那个胳膊上有纹身的黑脸大汉，就是这间屋子的老大，那个光头和几位贼眉鼠眼的男子，就是他的小弟。“喂，小白脸，你因为啥进来的？”
就在陆凡暗自寻思的时候，黑脸纹身男子身边的光头，对着陆凡喝问道。面对光头男子的无礼，陆凡心里有气，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虽然陆凡身高也有一米八，但身材有些消瘦，更不会打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也没犯啥大事。”
陆凡陪着笑说道，“就是他们说我投机倒把，骗了国家一个多亿，呵呵！”
“一个多亿？”
在场的所有人都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陆凡，眼睛瞪大，有些不敢置信。黑脸纹身男子一瞪眼，对着陆凡说道：“小白脸，你踏马的挺能吹啊，还骗了国家一个多亿，你怎么不说把银行抢了呢？”
“你个装逼的玩意，踏马的唬谁呢？你晚上靠着尿桶那边睡，听到没有？”
说完，黑脸纹身男子用手指了墙角的，那散发着骚味的尿桶说道。“呃？”
陆凡看着尿桶直皱眉，忍不住捂了一下鼻子。“你踏马的聋了是吧？”
光头男子蹭的一下跳了起来，直接上前给了陆凡一脚，呵斥道：“龙哥刚才说话没听到吗？还不赶紧拜见龙哥，我是虎哥，这个屋子所有人都得听我们的，懂吗？”
“懂懂．！”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陆凡拍了一下屁股上的脚印子，点头道：“拜见龙哥，拜见虎哥。”
龙哥见陆凡懂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用西安话骂道：“你个瓜怂！”
下午，江北集团办公总部所在的大观园食品公司，被天江省本地几个电视台，以及十几家报纸的记者给挤满了。高大为接到杨宏斌的电话，才知道陆凡被抓的消息，整个人都懵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这些记者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他刚放下电话不到十分钟，还没来得及想好对策，就被堵在了办公室里。诸多记者争相提问，有人说道：“高总监，据说你们江北集团董事长被抓了，这个消息是真的吗？”
“有消息说，陆董事长是因为涉嫌投机倒把，诈骗国家巨额资金，才被西安市政府抓的，请问是真的吗？”
高大为走出办公室，站在台阶上对着七嘴八舌的记者挥了挥手，说道：“各位记者朋友，感谢大家对我们江北集团的关心。”
“首先，我先澄清一件事情，我们陆董事长不是被抓起来了，而是因为要配合西安市政府的审查，暂时留在了西安，请大家不信谣、不传谣，谢谢！”
这是刚才通话时，杨宏斌和高大为一起商量好的说辞，是想把这件事情的恶劣影响降到最低。否则，很容易引起江北集团上下的恐慌的。听到高大为的话，那些记者将信将疑，又开始争相提问。“高总监，请问你们董事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请问，陆总不在，江北集团会因为群龙无首而陷入混乱吗？”
“江北集团会不会，因此而放慢了布局北方市场的步伐，无法和娃哈哈集团继续竞争？”
高大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大声地说道：“我们董事长配合完西安市政府的调查，就会回到江北集团，大家不用担心。”
“另外，我想强调的是，江北集团已经形成了一套非常科学和完善的制度。这个制度，不会因为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离开，而无法继续执行。因此，不管陆董事长在不在，我们江北集团之前制定的战略目标，都会继续向前推进。”
“至于布局北方市场的步伐，这是江北集团上下形成的共识，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会轻易改变的。江北集团北方各个区域中心分公司的进展，将会一如既往的推进下去。陆董事长曾经说过，我们江北集团的对手只有我们自己，华国任何一家食品公司，都无法阻止江北集团进军北方市场和整个华国的步伐。”
最后，高大为霸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