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小姐,我我有话话想问你……”能言善辩的许孟云,忽然间就成了结巴。宁然往后退了两步,将空间让给两人。她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戏。文小姐眼神一闪,脸上飞速升起一抹红霞。她又茫然又羞涩地看了宁然一眼,后者连连摆手:“别管我,你们说你们的,当我不存在就成。”
这么个大活人,文小姐哪能当她不存在?偏偏一旁的小月还有怂恿,问许孟云要问什么。文小姐更不好意思了,她又凶又羞地瞪了小月一眼,后者吐了吐舌、头,朝她做了个鬼脸。文小姐:“……”许孟云也不好意思。说起来,他们两人虽然见过十来次,但说话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此时要说什么,他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吱吱唔唔地,许孟云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开口:“我送你的东西,文小姐可喜欢?”
文小姐闻言,脸上羞意更甚。她抬头,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时,文老爷急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女儿!我的明玉,你怎么了!”
文老爷脚步飞快,大步朝他们跑过来。他脸色急切,眼中盛着浓烈的担忧。一看就是急得不行。在他身后,是紧随着快步走来的许怀铮。宁然立刻站直身体。文老爷两三步迈上台阶,一把推开挡路的许孟云,走到文小姐面前,紧张地看着她:“女儿,你怎么了?”
文小姐一脸茫然。她被文老爷抓着手臂转了好几圈,而后道:“爹,我没事啊。”
“没事我刚才听到这里一声大喊?”
文老爷明显不相信。他左右看了看,试图寻找卫有仪,让他再给文小姐看看哪里还有不舒服的。他没发现,等他这句话说完,文小姐几人脸色忽然古怪了起来。尤其是宁然,站在一旁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被推到一旁的许孟云:“……”眼瞧着就能得到答案了,结果文老爷来了。而且人还是自己招来的。你说他心情能好?这要是只狗的话,那他此时肯定是耷拉着耳朵,一脸的垂头丧气。活该。宁然没心,无情嘲笑。让你小子傻乎乎的乱嚎,现在长教训了吧?宁然站在一旁看戏,对许孟云求救的眼神视若无睹。文小姐脸色更红了,她低着头,小声道:“没有,我没事。”
“真没事?”
文老爷再三确定,见自家女儿确实不像有事的模样,心里的担忧顿时化成了怒火。他也顾不上此处还有旁人,转头瞪向许孟云:“没事你乱喊什么!”
他还以为明玉出事了,吓得他赶紧跑过来。被骂的许孟云:“……”半个字不敢说,低头脑袋挨骂。文老爷脸色不善,尤其还知道此人对自己女儿心怀不轨,骂起人来越是毫不留情。“许孟云,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但我警告你,这里是文府,你最好把我的小心思给我收敛起来,不然我管你谁撑腰,我都不会放过你!”
这是连许怀铮的面子都不顾了。而许怀铮则站在一旁,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宁然也不管,就看着许孟云挨骂。文小姐看得心急,她朝宁然看了好几次。结果对方连个眼角都不给她。文老爷还在骂,显然是气急了。文小姐听不下去了,她轻轻地扯了扯文老爷的衣角,小声道:“爹,你别骂了,许公子也是担心我。”
“担心你?”
他担心个屁!他想欺负你还差不多。文老爷一肚子话,又不好当着女儿说,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文小姐好几眼。瞪得许孟云心疼不已。他立刻站出来,扑通一声朝文老爷跪下。“文老爷,这都是我的错,请文老爷原谅。”
许孟云还算会说话,他想替文小姐解围,又怕自己多说多错,惹得文老爷更不开心两父女失和,故此对文小姐只字不提,只将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还不错,有觉悟。宁然暗自点头,同时觉得自己可真棒。居然教出这么疼媳妇儿的好儿子,往后谁嫁给她儿子,肯定享福。儿子都跪下了,宁然也不能视而不见。她走上前,一巴掌拍在许孟云的后脑勺上,骂道:“让你小子不懂规矩瞎喊,你瞧你,让文老爷白白担惊受怕,别说骂你几句,就是打你几下都是你活该。”
骂完许孟云,宁然对文老爷道:“文老爷,是我没教好儿子,还请文老爷见谅。”
“当然,文老爷想必也知道这小子没恶意,只是担心文小姐的病情,故此着急了些,说错了话请文老爷教训。”
文老爷看向宁然,脸上依旧挂着大怒之后的戾气。宁然姿态放得低,文老爷不说原谅,她就微福着身不动,给足了他面子跟台阶。没办法,谁让她儿子看上了人家的姑娘呢。她这个当娘的,不得多替儿子考虑?时间一点点过去,许怀铮脸色渐渐阴沉。在他快要忍不住,即将替宁然出头时,文老爷才缓缓开口。“算了,既然宁掌柜都这么说了,此事就算了了。但往后,还请宁掌柜好好教训自己的儿子。”
宁然微微一笑,道:“文老爷放心,我回去定然好好管教他。”
许孟云也道:“谢文老爷大人大量。”
文老爷冷哼出声。“几位慢走不送。”
文老爷面色依旧不善,开口赶人。宁然道:“文老爷请留步。”
她伸手揪住许孟云的后衣领,将人揪了起来。“走吧。”
宁然说。许孟云点了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宁然身后,可他没得到答应,他心里到底有些不甘。一边走,他一边回头往文小姐处瞧。看得文老爷额角直跳。忽然间,许孟云脚步一顿,目光定定地看向自己身后。片刻后许孟云脸上裂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即高兴又满足,像是得到了什么至宝一样。文老爷再也忍不住了,一眼瞪过去。但许孟云早已回头,根本没看到。心里憋着一股火的文老爷倏然回头,只见文小姐脸色一慌,连忙低头。她速度是快,但脸上的喜色却没有敛去。让文老爷看了个完全。文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