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郑嬷嬷哪想到金嬷嬷竟如此疾言厉色,若不是她尚且残存着一些理智,晓得对面站着的是与她同一阶层的嬷嬷,就凭着金嬷嬷说的这几句话,她都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了。“金嬷嬷说的是,奴婢记住了……”郑嬷嬷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蒙上了一层冷汗,此刻也顾不上在宫女们全面有没有脸了,只盼着皇后赶紧回来替她解围才好。好在,金嬷嬷说完了这话之后,仿佛不打算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又开始闭目养神了。郑嬷嬷偷眼瞧着,终于是暗暗地呼出了一口气,站在那里等着皇后娘娘回来。不多时,一个宫人便在门口传话道:“皇后娘娘回来了!”
郑嬷嬷顿时长出了一口气,又是恨又是恼地瞧了金嬷嬷一眼,心想难道你在皇后跟前也这般拿大称主子吗?没想到却瞧见金嬷嬷正被她身后一个宫女缓缓地扶着站起来,那气派,俨然已成了实打实的主子一般了。皇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袅袅婷婷地从外头走了进来。瞧着郑嬷嬷正低眉顺眼地站在金嬷嬷的跟前,便多少猜到这金嬷嬷方才应是已经把她训斥了。皇后便略有些恼怒,不动声色地坐在了椅子上,对着金嬷嬷说道:“嬷嬷是稀客,今日来我凤翔殿有何事啊?”
那金嬷嬷却是不卑不亢地扬声说道:“娘娘,太后今日召见,此刻应是在慈云殿里等得急了,请娘娘即刻便跟奴婢一同去见太后吧。”
“太后召见本宫?”
许是有些不相信,皇后忍不住重复了一遍金嬷嬷的话。“正是,娘娘,请吧。”
金嬷嬷略低了头道。皇后顿时便有些不解,蹙了眉头道:“嬷嬷是不是听错了,本宫记得,自从去年开始,太后就说身子不适,已经不接受各宫妃嫔的请安问候了。今日可是有什么大事,竟让嬷嬷亲自过来请我吗?”
问话是问话,皇后这话一出,却是有些讽刺金嬷嬷的意思。金嬷嬷却仍是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太后召见娘娘,自有召见娘娘的道理。且今日只单独叫了娘娘去,并无旁人,也不是让娘娘去请安的。”
说罢,那金嬷嬷再一次说道:“娘娘快些起身吧,若是太后知道娘娘这样反复询问不肯前去,怕是又要动怒了。”
皇后听出金嬷嬷话语里的威胁,虽很想打这狐假虎威的老奴一顿,可现下太后的地位仍是不低,若是打了她身边的奴才,怕是就相当于打了她的脸了。“那好吧,”皇后强笑着道:“既然太后召见,本宫也该换一身得体的衣裳才好,金嬷嬷……”“娘娘不必这般麻烦了,”金嬷嬷竟打断了皇后的话,硬邦邦地朝着她说道:“太后自然知道皇后恭敬太后的心意,这些表面文章,不做也好。”
“你……”皇后刚要申斥金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闭了嘴没说话。她自然知道这金嬷嬷是什么脾气,别说她皇后了,就连皇上跟这金嬷嬷说话时,也是顾忌着这金嬷嬷是太后娘家里带来的人,一辈子跟着太后的尊贵,几乎从不对她颐指气使的。正因为如此,这金嬷嬷才养成了如此冷厉的性子,除了太后,竟慢慢的把谁也不放在眼里了。皇后将一口气咽回了肚子,却觉得胃里竟隐隐地痛了起来。她咬了咬嘴唇,终是又露出了宽和的微笑,对着郑嬷嬷说道:“既然太后急着召见本宫,你去替本宫拿个披风,跟本宫一道去吧。”
那郑嬷嬷赶紧应了,知道慈云殿里阴冷,又去替皇后拿了披风暖炉,这才恭敬地迎着金嬷嬷,跟在皇后的身后,一路朝着慈云殿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