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旁人真的不好意思称第二。谁不知道,那街头巷尾的孩子们最是喜欢瞧热闹,冷不丁见了衣着如此华丽的富商模样的人怎会不好奇,一路跟着不过是想讨些糖果罢了。这样正常的事情到了皇后的嘴里,竟然就成了皇上有龙气萦绕,与旁人很是不同了。公主心里一阵恶心,奈何皇上却是极爱听这话,未等皇后话音落下,就哈哈大笑起来。“这些日子你未曾管理后宫,这脾气秉性也都温和了许多,不如……”公主心道不好,若是被皇后夺回了管理六宫之权,从前的百般辛苦可不是白费了吗?“父皇!”
公主打断了皇上的话。她瞧了瞧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皇上,又巧笑嫣然地对着皇上说道:“四哥给您带的百林糕可是出了名好吃的点心,若是您只顾着说话,不理四哥这一片孝心,若寒可要抢过来吃掉了。”
公主一贯古灵精怪,这话一出,更是讨得皇上面带悦色。可一旁的皇后却是气的咬紧了牙根,此刻更是一脸愤怒地看着公主,那眼神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颜离辰在一边瞧着,心中却很是担忧。如今母亲几次三番地败给公主,早已经沉不住气了。可公主却不知受了何人指点,竟如此穷追不舍,实在与她从前那天真的样子大相径庭。莫不是……颜离辰的心里蓦地跳出了一个名字来,这名字却犹如一阵巨响,敲得他一阵耳鸣。难道真的,是楚念禾教了公主这般敌对自己的吗?他很想把这个可怕的想法压回去,楚念禾虽一贯对他态度冷淡,可他只当是她性格冷僻,不喜与男子私下交往罢了。他甚至还想,待得太子下马,他纠集朝臣扶他上位的时候,便向她提亲,正式迎她做正妃。可如今……他正糊里糊涂地想着,公主那边却开了口道:“父皇,今日我听离穆说起沿江地带水患的事情,他说父皇甚是为此忧心,不知现下情况如何了?”
颜离辰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猛的一惊。难道公主今日带了太子和颜离倾过来,竟又是为了抢夺赈灾的事情?他一双眼睛转了转,到底是决定按兵不动,先瞧瞧对面的人是什么意思。“嗯,”皇上闻听此言,冷冷地叹了口气道:“如今沿江多雨,水灾频发,百姓们的房子都被冲垮了,如今连居住的地方都没有。朕已经几次三番地拨了银两和粮食过去,也派了信任的大臣前往赈灾,可如今这灾患竟一直难平啊!”
皇上面带忧色,方才的喜悦也一扫而尽了。就连小小的颜煦臻也瞧出皇上的烦恼,躲在皇后的跟前不吭声了。皇后看着紧蹙眉头的皇上和瑟缩的孙子,自然是又生气,又怨恨。她本想着今日能带着颜煦臻讨了皇上的欢心,能将把持在芷妃手里的六宫之权夺回来,可谁知竟半路杀出公主几个人,直接将她的打算给打回原形了。“公主,你怎么这样不懂事,”皇后的声音冷冷淡淡的:“你父皇连日为此事担忧,已经吃不下睡不好了,今日你父皇好不容易能与孙儿享享天伦之乐,排解一下近日来的烦恼,怎的你一来就提这糟心的事情?这宫里谁人都说皇上十分疼爱公主,可如今我在你身上,却没瞧见有半分孝顺皇上的心思!”
皇后这话果然诛心,竟故意挑起皇上对她的意见。莫不是想离间他们父女关系吗?公主冷冷地笑了。“皇后娘娘,不知您可曾听说过一句话。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依我来看,儿女对父母的关心和爱护,也不应止于关心一日三餐和日夜安睡的。您也说父皇因为沿江水患的事愁的日夜吃不下睡不好,若是不将此事解决了,只让父皇好这么一时半刻的,可是真对父皇有好处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