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题。“夫人可是头一次听说林公子的心意,从前从不知晓?”
这第一个问题,便是难答。忠勇侯夫人今日来了便说自己从前不知儿子的心意,是他们父子私自做主来求亲的。如今若是反了口,倒显得自己信口雌黄,没有半点诰命夫人的水准了。瞧着忠勇侯夫人为难的样子,楚念禾却是微微一笑,一副了然的样子道:“我问的问题不止这一个,若是夫人胡乱答了,怕是接下来都要撒谎才可。夫人还是说实话吧,咱们面对的毕竟是皇上,别被治了欺君之罪才好吧。”
楚念禾半带劝说半带威胁的话,终于让忠勇侯夫人死了心,垂头丧气地从嗓子眼里哼出了两个字。“不是。”
楚念禾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第二个问题,忠勇侯夫人前次入宫,可是为了林公子求娶公主的事来的?可好巧不巧,那时正有边疆的人来求娶嫡公主,您们得知了情况,便转头回府去了。我猜的是与不是?”
忠勇侯夫人心下一阵惊奇,心道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怎么知道这样多的事,说出的话竟仿佛猜到了旁人心里似的,真真令人胆寒。“这……”她的心里又犯了难,若是说了实情,今日说的话岂不是更圆不过去了?可是……这欺君之罪……正犹豫着,忠勇侯夫人却听见旁边一阵暴喝!“你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如今还敢不说实话,往后就不要回我忠勇侯府了!”
这话,是忠勇侯说出来的。忠勇侯夫人吓得浑身一颤,连犹豫都未曾犹豫一下,直接便硬着头皮答了:“是!”
楚念禾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紧接着又问出了第三个问题。“儿女的婚事,自然是由父母再三商议,几番斟酌才定的下来的,尤其是在你们这样勋爵人家,儿女婚事更是须得小心谨慎。今日忠勇侯携林公子进宫提出求娶公主,是你们早就商议好的!我说的是与不是?”
楚念禾的话语字字沉着,句句笃定,饶是忠勇侯夫人再怎么想隐瞒,此刻也是功亏一篑,只得眼一闭,心一横,张口便做了回答。“是!”
楚念禾露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转回身又面向了皇上,磕头回道。“回禀皇上,林公子与公主的婚事本来是两家欢欢喜喜的一件事,如今却骤然起了这样的风波,实在令人惋惜。依下官看来,忠勇侯夫人虽然有错,可错不至拿自己儿子的前程来开玩笑,她若是不想娶公主这个儿媳妇,自然早做打算了,何必拖到今天?若是下官猜的没错,此事多半与皇后娘娘有关。至于忠勇侯夫人,自是哑巴吃黄连,只能将恶果独自吞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