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的的时候便问过柔妃,为什么这宫里的人竟这样的的少。柔妃只说她爱清净,人多了吵的头疼,可楚念禾瞧着她的表情,却看得出她是有些无奈的。想来是如今柔妃不得皇上宠爱,这宫里的人也见风使舵,十分不把柔妃放在眼里。只是这宫中的风气一向如此,就算柔妃心里有埋怨,没有皇上撑腰,她也是没办法的。“念禾,你瞧这花,是不是很好看?”
柔妃的声音同她的封号一样柔柔的,听得楚念禾的心里也好受了几分。“娘娘,这松土的事怎么好让您自己做呢?”
楚念禾回头看了看静悄悄的宫殿,蹙着眉头道:“难不成这宫里伺候的人还是那么少,这样的粗重活都要您来做吗?”
柔妃的脸上却是毫不在意的表情,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将花坛边的小锄头拿了起来,松着土道:“你瞧这绿菊多好看,听说是蜜妃讨厌这花,摔碎了送回内务府的。本宫今日正巧路过那里,见这些花就那么碎着放在那里,实在可惜,就捡回来让它们好好活在这花坛里罢了。”
她的声音很是温婉,说起这样的事来,表情竟还是不卑不亢,没有半分低声下气的意思。楚念禾瞧着柔妃,心里也大概明白颜离倾这样无欲无求的性子究竟是从何而来的了。“你坐一会儿,本宫松好了土,就去倒茶给你喝。”
柔妃俏皮地看了看楚念禾,唇角也染着笑意。“怎敢劳烦娘娘为我倒茶,还是我去吧,娘娘且在这里等等。”
说罢,楚念禾没等柔妃拒绝,独自一人便跑进了正殿里头,拿起桌子上的茶壶斟起茶水来。她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那次为着楚乐妍的事,让柔妃替自己作证的。她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屋子里灯光也暗,她自是也没瞧出这屋子里有什么特别的。如今一来,一股子沁人心脾的幽香不知从何处幽幽地传过来,光是闻着这味道,就是让人十分的神清气爽。楚念禾一边倒着茶水,一边瞧起这屋子的样貌来。虽然这屋子与旁的妃子的住处没什么大的不同,可许是因着柔妃心性寡淡,这屋子里便少了许多花红柳绿的颜色,看起来倒是十分的雅致。加之这屋子里挂着的帘子,和软塌上放着的垫子都是暗暗的乳白色,倒是显得这屋子比别处清新凉爽了许多,真真十分别致。她正细细看着,软塌上头挂着的一柄短匕首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外头的柔妃还在松土,楚念禾犹豫了一下,便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缓步到了软塌前头瞧起那匕首来。走近了,楚念禾才看得清楚,那匕首上头雕龙画凤,十分别致。因着外头的刀鞘是铁制的,能雕成这个样子已属十分难得,非几十年的铁匠都是做不出这样的活计的。不知怎的,楚念禾只觉得这匕首十分眼熟,仿佛从前见过的样子。虽然知道这样不是太好,可楚念禾还是不受控制地伸手将那匕首拿了下来,放在手心里细细端详起来。这匕首实在不大,握在手里刚刚好。只是它的重量倒是不轻,楚念禾拿着它,只觉得有些坠手,仿佛拿着的不是一柄小小的匕首,而是一把重量十足的长剑一样。她静静地瞧着它,只觉得握着它让她觉得很是安详。虽然知道自己应该把这匕首好好的挂上去,可她还是犹疑着,将那匕首从刀鞘中脱离开了。“唰”地一声清脆的响,楚念禾甚至还来不及细看那匕首是什么样子,便被那匕首闪烁的熠熠的光亮吸引了过去。果不出她所料,这匕首,真的是皇上打定了主意传位于颜离辰时,颜离辰从正阳殿里带回来的那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