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子,颜离辰为朕尽的孝心,便请众位爱卿一道前来观瞻。”
颜离辰听闻此言,脸上便立刻露出了恭敬的神色。他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来,又正色朝着外头轻轻击了击掌,四个宫人便抬着一个扁平的红木箱子走了进来,又将箱子放在了琳琅阁前厅的中央位置上。颜离辰见东西放好,便从自己的位置上过来,又朝着皇上跪下来道:“父皇,儿臣见父皇近日烦忧,心情也不甚佳,便想着送父皇一件礼物,哪怕博得父皇的片刻展颜也是好的。”
说罢,他回身朝着那几个宫人示意了一下,那宫人便一齐将箱子的盖子掀了起来,露出了里头一件放的整整齐齐的衣裳。瞧着那衣裳的样子,楚念禾的心头不由得咯噔一下。颜离辰果真是要动手了。盒子里放着的,是一件叠的整整齐齐,又兼闪着金光的衣裳。那衣裳的颜色仿佛是丝线的金色,又仿佛不是,波光粼粼,好不耀眼。众人一时惊叹,有些好奇的,立刻便从自己的座位前头走到了那箱子跟前,细细地观赏起来。“你们瞧,这龙袍竟是蜀锦绣着金线,蜀锦是什么东西,那么轻薄无物,如何能绣得金线上去?”
“是啊……你瞧这踩在祥云上的龙,如此栩栩如生,简直像要活过来了似的。”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让坐在前头龙椅上的皇上高兴得眉头都舒展了。他朝着一旁的李公公挥了挥手,那李公公便小跑着下来,又小心翼翼地双手捧起了那龙袍,轻慢回身地送到了皇上的跟前。而李公公回去的路,是要经过楚念禾的。楚念禾只轻微地瞧了一眼,心里便有几分了然——此龙袍,果然便是前世里颜离辰进献给皇上的那件龙袍了。那龙袍的纹路,样式,甚至是脚踩祥云的金龙,看起来都与楚念禾曾经看见的那件龙袍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那时的颜离辰在朝中势力如日中天,且已经晋封亲王,根本不需要这样大张旗鼓地为皇上进献龙袍以博得其欢心。如今这样大摆宴席,怕是只为了让朝臣看出他颜离辰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让那些有些中立的朝臣们重新倒戈于他罢了。那衣裳被端端正正地放在了皇上的跟前,皇上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的,如今见了这衣裳,却是一时眼睛都直了。“这龙袍果真是极出色的样式,辰儿一贯孝顺,此次只怕是有心了。”
皇后瞧着皇上的脸色甚好,赶紧着说道。楚念禾不动声色地看去,却觉得一旁的柔妃似乎对那龙袍不甚看好的样子。她趁着柔妃抬眼望过来的时候,便朝着她摇了摇头,柔妃一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没再吭声了。“正是,”皇上闻言,哈哈大笑道:“不瞒众位爱卿说,今日朕也是第一次见这龙袍,如此成色,果真不同凡响,吾儿有心了!”
这便是极大的夸赞了。果不其然,颜离辰的脸上立刻便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来,方才站直的身子又屈膝跪了下去,口中则恭敬道:“父皇夸赞,儿臣愧不敢受!如今儿臣事事不能替父皇分忧,战场上的事也插不上手,尽是劳累着四哥。每每想起此事,儿臣都夜不能寐,恨自己没有披荆斩棘,上战场的本事。如今唯有用此小巧以娱父皇,宽慰父皇近来烦忧之心罢了。”
颜离辰还是一贯的会说话,这番话听起来,真真是叫人舒服。楚念禾抬眼朝着皇上望去,却见他面上带了几分欣慰道:“你四哥是沙场上摸爬滚打的人,你本与他不同,如今倒也不必相较。你此番心意,父皇领受了,不知你想要何赏赐呢?众位爱卿又意下如何?”
颜离辰闻言,却是将头低了下去,沉声道:“儿臣并非为着赏赐,还请父皇莫要赏赐儿臣了。”
颜离辰谦卑的态度立时让朝中那些崇尚仁义礼孝的老古董们很是感动,从前对颜离辰趋炎附势,争权夺利的印象也稍好了一些。其中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站出来道:“皇上,七皇子此番心意着实难得,纵观众位皇子,七皇子也是才能兼备,心虚礼让的佼佼者。还请皇上着重赏赐于七皇子,以安慰七皇子这颗挂念皇上的孝心吧!”
“正是,”另一个大臣也站出来道:“皇上,微臣也见过不少皇子,若说起来,七皇子实乃人中龙凤,非其他皇子可比较。老臣跟着皇上的年头久了,如今看来,这七皇子竟是最像皇上的一位皇子了。”
众人夸赞颜离辰的同时,也一起把皇上好生夸赞了一番。一时间,皇上的面色更是染了几分喜气,看着颜离辰的眼神也慈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