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兰草走了,众人皆都沉默。 直到陈红丽轻声道:“吃饭吧,菜凉了。”
众人才重新入座,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开始吃喝起来。 “咦,古韬,你不是不吃鸡爪的吗?”
“嗯,我尝尝味道,觉得不错。”
“对了,买房子的事,你们要尽早啊,现在房价一天一个价。”
众人仿佛黄兰草从没回来过一般,很快又变得喧闹起来。 …… 变成诡状态的何四海拉着婉婉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家人。 虽然他们眼睛红红,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水,但是他们的笑容却很真诚。 何四海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一个银手镯,很普通的一个银手镯,已经有些发黑,这是黄兰草给他的报酬。 这大概是黄兰草一生中最珍贵的一件首饰。 “他们很幸福吗?”
何四海问道。 可惜他问错人了。 婉婉看着小弟弟手里的烤鸭腿,答非所问地道:“鸭鸭一定很好吃?”
“好吧,你是不是饿了?”
何四海很是无奈地道。 婉婉点了点头,小手摸了摸小肚皮。 “那我们也去吃晚饭吧。”
何四海道。 “好哒。”
两人瞬间消失在古韬家里。 “呃……”怎么来这里了。 何四海打量了四周一眼,有些无语地道。 婉婉看着他,眨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懵懂。 何四海本以为婉婉会拉着他回合州,没想到却带他来到中午吃饭的地方。 这里是涪城的一条美食街。 “走,我们去找点好吃的。”
何四海拉着婉婉向里走去。 婉婉快活地迈着小短腿紧紧跟上。 忽然,她仿佛想起什么,拽了拽何四海的手臂。 “怎么了?”
何四海奇怪问道。 婉婉在自己胸前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个手机来,托在小手上,踮着脚尖,递给何四海。 “呐、呐~” “你是想给你爸爸妈妈打个电话?”
何四海问道。 “嗯~” 婉婉高兴地点了点头。 何四海闻言笑着接过她的手机,帮她拨通了电话。 然后自己也拿出手机,给刘晚照发了一条信息。 跟爸爸妈妈通完电话,婉婉把手机揣进胸前的兜里。 然后把自己的小手重新塞进何四海的大手里。 周围太多的陌生人了,只有拉着何四海的手,才让她觉得有安全感。 “尝尝这个。”
何四海买了个脆皮锅魁递给婉婉道。 婉婉接过,咬了一口,然后跟小猫一样,眯起了眼睛。 “怎么样,好吃吗?”
何四海问道。 “嗯,好吃。”
婉婉道。 “走吧,我们往前看看,有没有其他好吃的。”
何四海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路上看上想吃的就买上一份,街还没走一半,手上已经满是食物。 没办法,何四海找了个公共桌椅,坐下来准备和婉婉吃完再走。 “明天我们恐怕还要来一趟。”
何四海对正在啃鸭腿的婉婉道。 婉婉抬起油乎乎的小脸,眯着眼睛大声地道:“好。”
当然好,这么多好吃的。 不过何四海可不是为了来吃,而是想去黄兰草口中的送子娘娘庙看看。 想来送子娘娘一定也很欢迎他的。 就在这时,婉婉耸了耸小鼻子。 何四海也闻到了,一股蒜蓉的味道。 顺着香气望去,原来是一家卖蒜蓉虾的摊位。 烤架下的火苗舔着烤架上的大龙虾,发出滋滋的冒油声,虾上的蒜泥咕嘟咕嘟的冒着泡,香味顺着风四处飘荡。 “想吃吗?”
何四海回过头来向直勾勾地盯着烤摊的婉婉问道。 婉婉点了点头。 “那你坐好,我去买。”
何四海站起身来,还没走过去,婉婉就从椅子上跳下来,把小手塞在何四海的手掌里。 她可不想一个人待着,要是把老板给弄丢了怎么办? 何四海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拉着她走向烤摊前。 烤摊后面站着一位中年妇女,神色有些憔悴,呆呆地盯着烤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板。”
何四海叫了一声,中年妇女才反应过来,赶忙挤出一个笑容道:“你好,蒜蓉大虾,要来个吗?”
“怎么卖的?”
“二十块钱一个。”
“行,那给我来两个吧。”
二十块钱一个其实并不贵,因为龙虾的个头都很大,就是新鲜的,价格恐怕都不便宜。 “要带走吗?”
“不用,就在旁边吃。”
何四海道。 老板闻言,收起塑料碗,从旁边拿起一个套了塑料袋的小托盘。 “给我挑两个大一点的,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何四海道。 “味道很好吃的。”
老板娘还没说话,旁边一个声音说道。 何四海转过头,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 剃着板寸,穿着蓝白色校服,戴着一个大大的黑框眼镜。 看到何四海在看他,小男孩露出一个大大笑容:“这里的蒜蓉龙虾,是这条街上最好吃的。”
“是吗?这条街上烤蒜蓉虾的很多吗?”
何四海问道。 因为他逛了半条街,好像也就看到这一家。 “不是,就我们一家。”
小男孩很老实地说道。 “好吧,我尝尝味道怎么样。”
就在这时,老板娘把托盘递了过来。 何四海顺手接过,拉着婉婉重新坐回位子上。 小男孩立刻跟了过来,坐在一边看着他们。 “小心烫。”
何四海给婉婉弄了一双一次性筷子递给她道。 “嗯嗯。”
婉婉盯着托盘里的蒜蓉虾一瞬也不瞬。 何四海让婉婉先吃,然后转头向旁边的小男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马宏轩,今年十四岁。”
小男孩说道。 “你还这么小,你怎么就死了?生病还是车祸?”
何四海随口问道。 马宏轩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烧烤摊的方向,神色很奇怪,难过、黯然、伤心、愤怒…… 何四海没再追问,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过了一会,马宏轩才道:“我跳楼的,啪叽一下,可惨了呢。”
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装作一副轻松的模样。 “是吗?那一定很痛,而且摔的很难看。”
何四海顺着他的话道。 马宏轩露出一个认同的神色。 “刚摔在地上那一瞬间的确很疼,但是很快就轻飘飘的,往上飘啊飘,非常舒服,然后我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马宏宇说话的时候又看向摆摊的老板娘。 “那是你妈妈吗?”
何四海问道。 马宏宇摇了摇头。 “那是我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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