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中午”的时候,他们吃到了老头子所说的又松又软的面包。 他没吹牛,的确很好吃,还加了蜂蜜和葡萄干。 面包虽然很大,但两个小家伙还是一连吃了两个。 不,准确地说,桃子应该吃了两个半,剩下半个何四海帮她吃了。 吃过面包,喝过蜂蜜水,老头子直接用袖子在嘴角上抹了一把,看起来很是邋遢。 “走吧,我带你们四处逛逛。”
老头子说。 就在这时,两只白鸽落到茅草屋顶,发出咕咕咕的叫声。 这个桃子认识。 “小鸽子,小鸽子,你们在干什么呀?”
桃子仰着脖子大声喊道。 “他们一定在吃虫子。”
艾米莉亚信誓旦旦地道。 “鸽子吃虫子吗?”
桃子抓抓小脑袋问道。 “不吃吗?那它们吃什么?”
艾米莉亚也有点懵。 “它们吃面包。”
老头子把一个面包掰碎成沫,洒在桌子上。 两只鸽子立刻从屋顶上飞了下来,看来不是第一次。 两个小家伙立刻蹑手蹑脚地想要捉住它们。 “好了,不要打扰它们,我们走吧。”
老头子拍拍手上的面包屑道。 然后拿起手杖往外走去。 何四海也对桃子招呼一声,桃子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赶忙跟上何四海。 剩下艾米莉亚还能怎样,只能赶忙跑上前,拉住桃子的手。 只留下身后两只鸽子和桌上那两束野花。 他们一路上看到了狮子、看到了长颈鹿、看到了大象、看到了猴子、看到了森蚺…… 这里仿佛就是一个巨大的动物园。 有的动物让桃子和艾米莉亚高声欢呼,有的又让她们害怕,抱着何四海的腿瑟瑟发抖。 “这是诺亚方舟吗?”
何四海忍不住向老头子问道。 老头子笑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好吧,这些神灵就喜欢打哑谜,搞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原来真的有诺亚方舟啊,这么说,当年世界真的有过大洪水。”
何四海道。 “洪水是有的,但并没有诺亚方舟。”
老头子笑呵呵地道。 何四海立刻明白老头子的意思。 有大洪水,没有诺亚方舟,可他们现在却明明就在诺亚方舟之中,这本身是矛盾的。 但其实也不矛盾,因为诺亚方舟是在大洪水之后出现的。 但是信徒坚信是有的,然后信仰和神力结合,诺亚方舟就诞生了。 所以诺亚方舟不是上帝造就,不是诺亚造就,而是众生的愿力造就。 当然,这里面肯定也有神灵在其中促使,要不然即使再庞大的信仰,也是无根之木,不可能诞生出一个庞大的世界。 完全一幅人与自然的和谐景象。 他们一行来到一处水潭附近,许多动物聚集在这里,正在低头饮水。 “这里是不是很美?”
老头子向桃子问道。 桃子点了点头,看向四周花花绿绿的花草。 “所以你们开心吗?”
老头子哈哈笑着问道。 “开心。”
艾米莉亚大声回答道。 她取下头上的花环挥舞着。 “所以这里就是天堂。”
老头子摸了摸胡须道。 何四海闻言看了他一眼。 他的意思是诺亚方舟既是天堂,还是心若在天堂,人就在天堂?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鹿鸣。 “小鹿?”
桃子跳起来张望,草丛实在太高了,遮住了她的视线。 何四海把她抱起来,过来见“上午”那头麋鹿,正从远处缓缓而来,想来也是过来饮水。 原本普通的麋鹿,因为神迹,化作一头高贵的神鹿,它昂首挺胸,漫步在丛林之中,自有一股高贵之气。 加上它纯白色的身躯,如丝般的毛发,长满花朵巨型鹿角,无不彰显它的非凡。 老头子向它招了招手,麋鹿立刻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过来。 走到众人面前,它再次发出几声鹿鸣。 老头子伸手在它背上轻轻拍了拍。 麋鹿原本纯白的身体变得晶莹剔透起来,随着风吹起它的毛发,无数细小的晶莹散落在身后,消散在空气中。 巨大的鹿角背后,更是生出一圈光芒,这时候的它才是真正的一头神鹿。 这让何四海想起山海经中夫诸的记载。 这头麋鹿的形象跟夫诸非常相似。 就在这时,老头子轻轻拍了拍麋鹿宽阔的脊背,向眼睛睁得大大的桃子问道:“要试试吗?”
桃子立刻兴奋地点了点头。 麋鹿仿佛听懂了,跪下身子,让桃子上来。 何四海伸手把桃子放在了它的背上。 艾米莉亚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 何四海顺手也把她给拎了上去,如此神鹿,要是两个孩子都驼不了,那也太废了。 等两个小家伙坐稳,神鹿立刻站了起来,两个小家伙坐在它背上稳稳当当,竟然没有一点摇晃。 神鹿向前迈步,先是慢慢地行走,接着小步地奔跑。 最后直接飞了起来,围绕着水潭,一圈圈地在空中飞去,留下一片片的涟漪。 两个小家伙在空中高声尖叫着,兴奋地大笑着,笑声传遍了整个荒野。 水潭四周的动物齐鸣,仿佛在和她们的笑声遥相呼应。 麋鹿带着她们在空中奔跑了几圈,然后慢慢落回了地面。 “喜欢吗?”
老头子笑着向桃子问道。 桃子怎么可能不喜欢,毕竟是小孩子,有几个不喜欢小动物的,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动物。 “那它现在属于你了。”
老头子笑着说道。 桃子闻言呆了呆,没弄明白祂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就是它的主人了。”
老头子耐心解释道。 “真的吗?”
桃子看信问道。 然后把目光看向何四海。 何四海却把目光看向老头子。 老头子面色坦然地向他微笑道:“这算作理查德灵魂的报酬。”
“可是你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
何四海道。 “那不算什么,你迟早会知道的答案。”
老头子笑着说。 何四海闻言没再拒绝,低头对满脸期盼的桃子道:“既然这样,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鹿其实在西方神话中有着非常特殊的地位,它是道德高尚,英勇无畏,崇扬善美的化身,是骑士精神的源头。 更是森林之王,所有动物的保护者。 同样鹿也是基督的象征,寓意基督践踏并摧毁了魔鬼。 总之鹿是非常特殊的。 桃子听何四海让她给鹿起个名,特别地兴奋。 但是何四海却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他想起家里那只叫小白的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