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辆殡葬车前,我阻止她封印,王富贵是我新手缝制的,他的车我压着就足够了,犯不上为此消耗魂力,倒是王景荣确实有此需要,毕竟它曾被吴黑子拿来炼制怨灵,说不好尸骨上还带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些等到了西山口村时还得重新为其炼化,缝制人皮为其收敛入馆。巫素素想了想没在多说什么,回到自己车上,连夜出发。走大道,路不经停,直接一口气开到西山口村的山脚下。这条山路是通往西山口村必经之路,山路蜿蜒崎岖,枉死在车轮底下的孤魂野鬼盘踞在山道两边,寻找着下一个替死鬼。跑这条山路的司机都知道两点至五点是最容易出事的点,车子到了山脚下,司机摁喇叭示意巫素素停车,怎么说都不肯上路。我瞅着山道上的虚影,心里明白他们的顾忌。横死车轮下的亡魂只有找到替代者才能脱离这个鬼地方,凌晨2点到5点是一天内阴气最旺盛的时候,也是亡魂寻找猎物最佳时机。司机不肯冒险,那也都是用血的代价换来的经验,明知上山会送命,谁会拿命去博万分之一概率都没的活。依照巫素素计算的时辰,咱们必须七点前赶到西山口村,时间上咱们耽搁不起。于是我与司机商量妥当,运送的费用我们照常给,车子由我们开上山,司机乘我们的车回医馆。事后我们让人把车送回,中途出了任何事都与他们无关,立下字据,司机才肯把车钥匙给我们,开着巫素素的车返回西山镇。远处天边已经放亮,山脚下依然阴冷无比,山道两旁的亡魂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迫切的想要将我们一个个拉下水。巫素素指挥着医馆小工上车后来到我身边,“你能看到那些亡魂吗?”
我点了点头,“你跟在我的车后面,尽可能挨着我车走。”
说罢,我跳上车顶,等巫素素准备妥当后,做了个出发的动作,小工发动车子朝着山路进发。我立在车顶上,调动周身阴气与掌心,阴气在魂力催动下散发出阴冷的光芒。光芒所到之处,沿路两边的亡魂无不急切后退,有的甚至矮下身段,不敢多看我们一眼。有着阴气护航,这段山路走得格外的顺利,不出半个小时我们就来到了西山口村外的小道上。言道而行,抵达西山口村村口时,天已经完全放亮,刚好七点差十分。站在车顶看村口,似乎这里与我们走的时候有些不同,感觉有了人气。跳下车,我率先走进村子,迎面来了几个老头,这还是我来西山口村头回遇到活的,不由小小兴奋了下。“请,请问是赵家堡来的师父吗?我是西山口村村长,姓李,你可以喊我李长。”
说话的人五十来岁,一脸黝黑,握着我的手上满是老茧。他刚说完,另外几个跟着自我介绍了番,好像是这个村里的其他重要人物,支书、财物、大队长啥的,我也没来及记住就被他们拖进了就近的一间村屋里。坐下没多久巫素素就在一群中老妇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紧挨着我坐下。听李长说,昨个他们就接到慧心大师的电话,知道我们今个把王富贵的尸身送回来,他们一大早就开始忙碌收拾,祠堂已经打扫干净,随时可以把人送过去。王老头的院子塌了,前两天刚找了邻村建工队来修,现在还没修出个样子,棺材放不进去,没法在王家院里设灵堂,说是放在祠堂里也是一样的。王、李两家本就是一家,都挂一个族谱上的亲族,王富贵是族里老辈的人,现在人没了入祠堂也是应该的。听着李长巴拉巴拉说了一对废话,再看其他人的神情,似乎这些人像是被洗脑了般完全记不得村里发生的事。于是,我瞥了眼巫素素,她也正好奇的看向我,彼此眼神相对,心里都有了底。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巫素素也看出怪异的地方。我与三叔是西山口村的人花钱请过来的,那时的王富贵已经尸变,村里出的大事,没得法子才找到我们缝尸人的。眼下这些人对此事只字不提,这是受惊吓的后遗症,选择性失忆吗?中间人死在破棺中,他在阴宅下藏了两张招邪符,说的不好听此人意图谋害我和三叔,不管怎么说这笔账都是要跟西山口村的人算一算。不说以命抵命吧,至少得把这事给交待清楚了,究竟是谁请得任务,中间人背后的金主到底是谁,这事可不能因为一句不记得就推得干干净净。想到这,我不由啪的放下杯子,正儿八经的问道:“李长,王富贵尸身变异,村里发生祸事,我想问下此事由何而起?”
李长一愣,脸上闪过狐疑,“赵师父说的是什么祸事?我怎么听不懂呢,王老头不是去镇上看孙子,回来路上祖孙俩出了车祸,两位好心路过把人带回来,这,怎么就是尸身异变了呢?”
嘶!我暗自吸了口冷气,紧盯着李长的还有巫素素,她冲我微微摇头。从李长的神情与语气上,她没看出一丝作假,一村子的人对于王富贵的记忆停止在他出事的那天,奇怪的是从李长口中我听到王景荣的存在,这与我当初来这里时得到信息完全不同。有人抢在我们抵达西山口村前修改了村民的记忆,我不死心的继续试探道:“李长,王富贵的尸身已经带回来,我可以见下中间人吗?事已办妥这剩下的费用,您看.”“对对对,赵师傅,你看我这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慧心大师电话里提过,让我们接到你们之后,务必把车钱给两位算一下。大师是我们村里的再造父母,这些年没有大师给我们牵线搭桥找出路,我们村到现在还都吃不上饭、喝不上自来水呢,这钱说啥都不能让两位出。”
李长摸着脑袋哈哈大笑起来,我也能跟着无比尴尬的赔笑着。这时有村民进来汇报,王富贵祖孙俩的棺材已经挪进了村里的祠堂。我提议去祠堂看看,一伙人跟着往祠堂走去。西山口村的祠堂在建立在村子西南角的山头上,祠堂是大伙出钱建造的,面积足有百平,分前后三进,左右两边各设有厢房与普通宅院相仿,家具摆设都是应有尽有,不如一般祠堂看起来那么的森冷可怖。祠堂门口有两个小年轻把守,李长在前引路,在我们准备跨进门的时候,他突然大喝了声,“女子不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