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跳楼的女孩，方雯雯是第三个，第一个跳楼叫陆霞，第四个女孩叫蒋灵珊。每个房间我都检查了一遍，屋子里的气息很干净，并没有阴鬼留下的痕迹，我来到阁楼，从这里可以通往小洋楼的屋顶，基本不会有人上去，而且通往阁楼的门是上了锁的，钥匙有宿管管着。我站在阁楼下方看了眼那扇门，折叠梯挡住了整扇门，看不清门的全貌。巫素素从屋里拿出相册，我们在一楼客厅翻看起来。照片中的女孩都很漂亮，我指着其中一个长头发的女孩道：“她是谁？”
“楚欣，表演系的系花，转来半年了吧，我离开前她还在参加系花选举的比赛。这个人性格很外放，很受男生欢迎的。”
我皱起眉头，楚欣是第二个跳楼的女生，她算不上这栋楼的宿主，假设这起跳楼事件是有预谋的，她应该算是边外人员，不该死的。“怎么了？”
巫素素推了我下。我收回心神指向另一个短头发的女孩问道：“这个是方雯雯？”
巫素素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在济仁医院就是方雯雯引我去的院长室，楚欣被怨气黑化，杀了院内五个人，试图纵火烧没成功。”
指尖在楚欣的照片上蹭了蹭，“带我去她们房间看看。”
楚欣与方雯雯的房间在最里面，房间里放着两张1米5的床，中间放着书桌。屋子被分成了两半很显然方雯雯是个很守规矩的女孩，她的物品都整齐摆放在自己的位置。楚欣的物品不多摆放随意，床上还丢弃着换下来的衣物，脏衣服中还夹着女孩私密的内衣。我拿起方雯雯桌上的相框，貌似没有一张是与楚欣合照的。我打开她的衣柜，衣服依照颜色深浅以此摆放，鞋子也是如此，鞋头朝里，鞋底都是擦干净再放进去，柜子里有去味的香囊，包包的款式很多，全都用防尘袋装起来摆放。打开抽屉各种颜色的内衣整齐摆放在格子里，我探手摸向深处，没有藏私物品。每个空间都翻找过，方雯雯的生活太规律，这个女孩有强迫症，与不拘小节的楚欣住在同一屋檐下应该会很难受吧。我心里这么想着来到浴室，这里有点一言难尽，水槽里布满发生，垃圾桶里丢满了用下来的废纸，我从中发现女孩用的生理巾，看颜色应该是刚来潮的几天。镜面架里的物品也是按左右分配，从化妆品品牌来看，楚欣用的档次不高，东西也不多，从一对杂牌中我发现了不属于她的东西。“方雯雯与楚欣的关系好吗？”
我放下瓶子问站在门口的巫素素。巫素素想了想，她说楚欣很少回宿舍，一周也见不到她几回，每次回来换了衣服就走了，这大半年好像与方雯雯就吵过一次，那次吵架后她两个礼拜没回来，还是方雯雯打电话跟她道歉，她才回来的。楚欣人长得漂亮，风评一般，学校有传过她几次传闻，貌似与导师有不正当关系。没有十足的证据传闻就不了了之。方雯雯是系里的学霸，性格腼腆内向，没什么朋友，大部分时间都在实验室里做研究，与她走的最近的是金融系的女生，叫葛倩。我记下了这个女孩的名字，回到房间，我翻了翻楚欣的衣柜，从抽屉里发现了银行卡，还有一张病历卡。楚欣蹭去过济仁中医院，看的是妇科，进两个月里，她先后去了三次，频率相当的高。我站在屋子的中间，环顾四周，每一个角落的不曾落下，有种直觉，整件事的起因或许就是从这里开始。打开窗子，风直面而来，刚入冬，这里的风吹在脸上就像刮刀子似的疼。从这里看出去不算高倒也能将周边环境尽收眼底。宿舍位于整个大学城尾端，三面空旷一面比邻山丘。风水的痕迹很重，这从我进入学府就有所察觉，这里的每一栋建筑，一棵花草摆放的位置都极有讲究。这栋楼的正前方很空旷，虽不说是一条直线到底的直通道，但也不是在带煞的位置。俗话说有顺则有逆，这是避免不了的，只要能找到化解煞气的方式，即便处在煞位上也可避免祸事临头。就好比这条正对楼面的直通道，设计这里的人还是动了些脑子，在地面上修建了类似八卦图形的图案，用一颗颗鹅卵石镶嵌而成，纵横贯穿这条主路的分支线连在一起就是个宝鼎的图案，八卦也好，宝鼎也罢都是很好的镇宅之物，加上这里天地灵气充足，煞气倒也倾泻不出来。关上窗时，我看了眼院子，白线人印在草地上格外显眼，“四个人跳楼身亡，为何只有一个白线人？”
巫素素耸耸肩，事发的时候她跟我在西山镇，这里一出事校方就把消息给封锁了，知情的人事先肯定是打了招呼，不敢在外乱说的。另外两名死者的房间，我都检查了遍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四个人先后跳楼中间不可能没有联系。我打算在学校里转转，现在还没到放假时间，学生还有课业，说不定能听到点东西。巫素素正好也要回学校销假，我们离开小洋楼前往教学楼。为了能让我方便在学校走动，巫素素给我找了个由头，编了个身份，以考察学校环境教学质量为由，留校三日体验生活。教导主任很快就批了申请，一来是因为有巫素素做担保，二来也是学府有这样的制度。转校生有三天的体验日，吃住学习都在学校内，可自由选择教授的课旁听，在这三日里，转校旁听生必须遵守学府的规矩制度，一旦违反立即驱逐，今后再不录用。有了这个制度我顺顺当当的就在学府里住下了，等巫素素办完销假手续后，她领着我去教务室领制服和门卡，还有些其他生活用品，但凡能想到的，学府后勤都会为学生考虑周全。提着大包小包的用品回到宿舍区，我发现这所学府还真他妈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宿舍分男女两个区域却不显示双方来往，走在男生宿舍的通道上随处可见穿着靓丽的美女，不是成群结队就是在某个宿舍里与其他男生打情骂俏，相当的开放，激烈点的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巫素素对此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她熟门熟路的把我带到了一栋独立的五层楼公寓前。这栋楼与其他高楼中间隔着道铁丝网分界线，铁丝网的尽头是扇铁门，网子上挂着块白底黑子的牌子，简陋的与整个宿舍区格格不入。巫素素摁了门铃，铁门从内打开，她领着我走进大楼，在门口登记的时候，我环顾四周发现边上有个废弃的篮球场，水泥地都裂了，杂草从裂缝中滋长出来，有些杂草都快有成年人半身高了。大楼进门处的左边是个锅炉房，里面放着一口大锅炉，还有几个烧水器，靠墙有排铁架子上面放着一个个用竹篓子和厚棉布包着的水瓶，每个水瓶上还都印着号码。锅炉房外面是一排水槽，大概装了七八个水龙头，水泥水槽底部因常年潮湿的关系成黑绿色，最靠边上的地方已经布满了半截绿色苔藓，散发着霉腥味。门房与锅炉房相对应，看门的是个近五十的大婶。人看起来还挺和善，与巫素素说话的时候眉眼都是弯着的。我看了眼门房，里面摆了张床，衣柜书桌啥的都配备齐全，还有台老式电视机，桌上架着台手机，正在放直播。门房门口搭了个简易的小房子，里面摆着个煤气罐还有煤气灶，简易的厨房配置，墙面上沾着厚厚的油污，与一边潮湿的霉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陈旧的老味。巫素素向我介绍了大婶，她姓张，大家都喊她张妈妈，还是单身，她是男生宿舍的宿管，这里有什么大小事找她就行。男生宿舍没有空房间，教务室批了间空屋子出来给我住，环境不急宿舍楼那么好，胜在清净。张妈妈那了批条操起清洁工具上了楼，趁着她打扫的时间，巫素素带着我在附近逛了逛，差不多两个多小时吧，我终于有机会看到自己落脚的住处，比想象中好太多，该有的都有，屋子整洁明亮，床垫铺盖啥的都很柔软。张妈妈很贴心的在桌上放了水果，两个苹果一个橙子，还有一瓶刚灌满的热水。厕所的淋浴器已经加热随时都可以洗澡，我对这个房间很满意，放下行礼，关上门，打开窗户就能看到不远处女生宿舍洋房的屋顶。“秦思成也在这里，你要是遇上了可别再冲动，他这人性子急，人不坏，很疼月月。”
巫素素踌躇的看着我，她的担心全都写在脸上。我应了声，从她嘴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好时，心里很不舒服。巫素素皱起眉头扯了扯我袖子，“秦家虽不能与四族相比，在世家中也是佼楚，仅此与四族。秦家与我巫家世代交好，这次你冲了药室，撞了秦家的晦气，秦家人自然是气不过的。你事出有因，这事．”“我赵家难道不是与巫家世代交好？”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果然巫素素听到这话瞬间变了脸，她蹭的站起身咬着唇瓣瞪视了我好一会，狠狠的踢了我一脚，推开我冲出了门。我想要追上去，脚步不听使唤硬生生扎在了地上，从窗子望出去，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别提多郁闷了。闷头睡了一觉，醒来天都黑了。翻身起来梳洗过后，张妈妈上楼喊我下去吃饭。一张小桌两张矮凳支在小院里，从门房里接出根电线挂上个灯泡，高瓦数的亮度驱散了黑夜。与张妈妈面对面坐着，两菜一汤，一大碗米饭还有瓶烧酒两个小酒盅。张妈妈说她这栋楼很久没来人了，今个开心加了个菜，有荤有素营养均衡。我不爱喝酒也能喝点，陪着张妈妈干了两杯，张妈妈开心的笑着像个小孩。几倍酒下肚，她话多起来，她的身世算不上可怜就是在最好的年华错过了该她那个年纪享受的美好，等回过头时以过了挑挑拣拣的时光，冲动下结婚再义无反顾的离婚，在她平凡的人生中也算是经历大起大落的精彩，现在到了她这把岁数更不想讲究着和谁过了，一个人也挺好。张妈妈说着，我听着，视线飘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高楼，宿舍楼渐渐热闹起来，锅炉里传来热气，坐在黑夜里倒也没那么冷。饭菜好吃，汤好喝，有种妈妈的味道，我从没吃过妈妈做的饭，看着两菜一汤的家常便饭，鼻头蓦然酸涩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张妈妈喝多了，她忽然变得很安静，我就这么静静的陪着，忽然她叹了口气，拍着大腿说了句作孽啊！我好奇的望着她，张妈妈又叹息一声许久才道：“你刚来不知道，前面那个大院子死了人，都是些年轻的小姑娘，各个长得水灵，也不知老天爷发了哪门子疯就这么把人给收了，可怜哦。”
我心里咯噔了下，一般人听闻人自杀不会怪天怪地，只会说死者如何如何，张妈妈的反应很奇怪。她是学府的老宿管了，这里发生的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我心思一转旁侧的问了句，“可能是竞争力太墙，压力太大了吧。”
张妈妈呵呵笑起来，她拿着根筷子突然敲起碗来‘稀奇稀奇真稀奇，蚂蚁踩死大公鸡，爸爸睡在摇篮里，宝宝唱着摇篮曲，稀奇啊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