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郕王?”
杭昱父子俩听到这个名字后,却是两脸懵圈。两人的这等反应,倒也让陈镒有些发愣。莫非这二人连郕王的名声都没有听过?果不其然,杭昱接下来的问题,已然说明了一切。“陈大人,这陈旺是哪位大人啊?莫非是您的族亲?”
杭昱一脸尴尬地问道。闻言,陈镒直接傻眼了。敢情这位直接把字给听岔了啊!陈镒不由苦笑道:“杭老丈,您听错了,不是陈旺,而是当今摄政王郕王!”
此言一出,父子俩总算是反应了过来。郕王他们可能没听说过,但摄政王这三个字,那但凡是有点儿脑子的,都明白代表着什么。皇帝亲征的情况下,摄政王那就相当于皇帝啊!惊慌之下,杭昱父子俩连忙跪倒在地,“陈大人赎罪,小人无知,不知郕王便是摄政王,这才冲撞了郕王的名号。”
就杭昱刚刚的冒犯话语,足够他脑袋掉上十八次了。陈镒摇摇头,紧忙扶起了杭昱。“杭老丈,不知者无罪,况且郕王相中了你家女儿,以后你可就是皇亲国戚,这等大礼我可受不起!”
双方再度入座后,杭昱此刻的心情也产生了极大的变化。虽说他不了解郕王是什么样的人,可无论怎么说,人家都是王爷。只要自己的女儿嫁过去,那妥妥就是王妃,全族也能跟着鸡犬升天。然而,一想到女儿那悲催的命格,杭昱心中再度打起了退堂鼓。杭昱叹了口气,冲着陈镒苦涩道:“陈大人,不是我不愿将女儿献给王爷,只是我那女儿命格不好,若是冲撞了王爷的鸿运,那小人便是有一万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眼看杭昱又提起命格的事儿,陈镒也是一个脑袋八个大。百姓大多迷信,可像杭昱这么迷信的,陈镒倒也是头一次见到。陈镒无奈道:“杭老丈,这事你完全不用担心,王爷说过,他从不相信命运之说,若是杭老丈你依旧忌讳此事,那还请跟我走一趟。”
这话一下子让杭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于心而论,他是不想把女人嫁出去的,莫说对方是个王爷,便是皇帝,他也是不愿的。毕竟按照那位老道的说法,只要将女儿嫁出去,绝对会祸及整个家族的。然而,于眼前的情况来看,杭昱却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没听到人家都要押人了嘛!在杭昱听来,陈镒所说的跟他走一趟,无非就是带到牢里严刑拷打,然后强迫他改变主意嘛!内心经过激烈的挣扎后,杭昱咬了咬牙,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陈大人,王爷能相中我家女儿,那是我杭家祖坟冒青烟了,我岂能再一意孤行相信什么命格之说。”
杭昱说道:“陈大人,您跟我回去,我那女儿您今天就带给王爷,切莫再让王爷苦等了。”
对于杭昱的妥协,陈镒自是喜不自胜。只是他却不认可杭昱的说法。杭昱的女儿又不是什么货物,郕王也曾说过,一定要给足对方尊敬,陈镒可不会就这样将杭昱女儿给带回去的。陈镒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杭昱的手,道:“杭老丈,您这说的什么话,王爷对您女儿那是真心喜欢,指定是要明媒正娶的。”
“杭老丈你只需回去将这份亲事告知令女,然后等待王府来人提亲即可。”
听到陈镒所说的话,杭昱只觉满满的不可思议。明媒正娶?他那女儿何德何能,怎么配得上被王爷明媒正娶。要知道,杭昱一开始,只以为郕王是吃腻了绝味,想在民间找点儿野味尝尝鲜罢了。顶多给他女儿一个妾位就算是烧高香了,哪里奢望过什么明媒正娶。“杭老丈,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同意便是极好的。”
“陈某还有要事处理,便不再相陪了,二位吃好喝好,这顿饭钱如数算我账上!”
说罢,陈镒也不再滞留,当即便告退了。待到陈镒离开,杭昱父子俩这才对视了一眼,双方皆是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难以置信。“爹,那位大人若说得是真的,那咱家可要飞黄腾达了!”
儿子显得格外兴奋,整个人激动的甚至在微微打颤。要知道,只要妹妹嫁给王爷,那他可就是王爷的大舅子,那地位直接会水涨船高,可比现在的药摊小伙计强多了!不同于儿子的兴奋,杭昱却是直叹气,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无力。说实话,杭昱宁愿前来提亲的是陈镒本人,而不是他身后的什么王爷。并非杭昱讨厌朱家人,只是因为杭家的过去,跟皇族有着一段隐秘的纠葛……话说陈镒这边,他离开酒楼后,倒也没有闲着。虽说杭昱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了,但这并不代表着给郕王选妃的事宜就结束了。但凡皇族选妃,那都是要一次性召集一大堆绝色美女的,光是一个可不够。于是乎,陈镒差人四处散布消息,鼓励各界人士踊跃报名。只要是家中有未婚配的女儿,长相品行皆好的,都可以过来一试。至于家境背景什么的,根本无所谓。这并非陈镒自己的主观意向,而是朱祁钰特意吩咐给他的。毕竟朱祁钰选妃的主要目的,实则是为了跟百姓打成一片,他还巴不得多从底层百姓中选取一些妃子呢。一时之间,百姓们都携着家中女儿,兴冲冲地前来报名。开玩笑,这可是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机会,没有任何人愿意错过的。“大人,这是俺女儿,您看中不中?”
陈镒打量了眼这名农民带来的女儿,却是无奈地直摇头。“你女儿怕是连六岁都没有,赶紧回去吧,我们是给王爷招妃的,不是招女儿的。”
“大人,家女可符合您的贵眼?”
“来人!将这两人叉出去!竟以男扮女装来糊弄人!”
“嚯!你这女儿跟个熊似的,王爷怕是消受不起。”
“说了多少遍了,年龄至少要满十四!那个谁,你抱个婴儿过来是戏耍本官的嘛!”
经过一上午的审核,陈镒这才明白,这给王爷选妃,根本就是一个天大的苦差事啊!不经这一茬儿,陈镒都不知道世间居然有如此多的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