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高一功、李过这样高级别的将领。今天初见到这些名将的时候,他心理还是有些发怵,可是这些大顺军的旧部根本看也不看他一眼,久而久之,他的心态放松下来之后,便产生了拉拢大顺军旧部的心思。朱聿鐭问高一功道:“国勋啊,那你觉得咱们该如何攻打南京?”
高一功道:“唐王,在下的意思是兵分两路,你让忠顺营、忠贞营和神机营出福建,走浙江,进入南直隶,先攻占苏杭,然后攻打南京;同时,唐王率领白虎营、青龙营、朱雀营、玄武营,还有水师,走赣江,从鄱阳湖进入长江,从长江上游攻打南京,只要大家奋力向前,不怕攻不下一座南京城。”
朱聿鐭没有表态,而是再次问道:“大家觉得国勋将军的方略如何啊?”
曹学佺道:“万万不可!”
朱聿鐭问道:“不可在哪里?”
曹学佺道:“忠顺营、忠贞营和神机营,都是闯逆余孽……”“放屁!”
曹学佺话音未落,田见秀、袁宗第等人也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朱聿鐭突然勃然大怒:“这里没有什么闯逆余孽,只有大明的文臣武将!”
曹学佺一下子被朱聿鐭给骂懵了,他没有想到朱聿鐭会突然发火,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朱聿鐭道:“是你先有辱我大明抗虏将士的!曹大人——”朱聿鐭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当初是你说出了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都是读书人。大顺皇帝李自成将军的部下不都是‘屠狗辈’吗?我方才的脾气大了些,还请曹大人见谅,但是也请曹大人日后能够正确的看待大顺皇帝李自成将军的部下,只有愿意抗击建虏,只要不是卖国求荣,不以同胞的鲜血染红他的官袍顶戴,那都是我大明的臣民。”
说着,朱聿鐭恭恭敬敬的向曹学佺行了一个鞠躬礼,算是赔罪了。曹学佺又愣住了,也忙道:“殿下,卑职知罪了。”
“没有罪,只有错。”
朱聿鐭道:“从今往后,以曹大人这一回的错误为戒,再不要有门户之见,再有门户之见,那就不是错,而是罪,是挑拨我大明新军内部不和之罪。”
在一旁的堵胤锡见朱聿鐭痛骂曹学佺,又忽然向曹学佺赔礼,紧接着申明不能排挤大顺军余部的规定,他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位唐王了。大顺军的主要将领几乎都在这里,有了今天这一出,他们至少不会再排斥这位大明的唐王。接着,朱聿鐭问李过道:“补之将军,你对国勋将军的方略意下如何啊?”
李过道:“国勋的方略不是没有道理,我军可以试一试。”
朱聿鐭道:“补之将军,我打心眼里是不赞成的,我不是不赞成国勋的方略,而是我根本就不赞成攻打南京。”
“为什么?”
王得仁一听朱聿鐭反对攻打南京,问道:“殿下,难不成你要坐等建虏杀过来吗?”
姜曰广道:“世人皆曰,大明出了一个能征惯战的唐王——”姜曰广忽然一笑,摇了摇头道:“端的是见面不如闻名啊,徒有虚名,徒有虚名。”
施琅一把揪住姜曰广的领口,叫道:“老东西,油里没你,盐里没你,当初唐王殿下领着大家伙和建虏血战的时候,你个老狗日的在哪里,现在竟然敢来这里胡说八道,老子一刀剁了你!”
易金福的双眼仿佛要冒出火来一般:“殿下,杀了他!”
岑文纲也叫道:“我来给老东西放放血!”
姜曰广面不改色道:“老朽已经六十六岁了,不怕死,但是不能见到王师北定中原,死不瞑目!”
“都让开,谁叫你们对姜大人无礼了?”
朱聿鐭走近姜曰广,给姜曰广整了整衣衫,道:“姜大人,他们都是武夫,多有得罪了。我想了想,姜大人,仅仅凭我一路人马,想打下南京,确实不容易,我派一队人马,护送姜大人去长沙给湖广总督何腾蛟传达陛下的圣旨,只要何部堂能够出兵攻打武昌,牵制九江上游的建虏,我再派人去桂林,让两广总督丁魁楚出兵攻打广州,只要他们两路人马从两翼牵制建虏,我再领兵从中央突破,定然可以一战而定南京,怎么样?”
田见秀立刻明白了朱聿鐭的意思,这等于将皮球踢给了姜曰广,如果姜曰广不愿意去长沙,那他朱聿鐭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出兵:你都不愿意去长沙,凭什么在这里吆五喝六的让我出兵?如果姜曰广去了长沙,朱聿鐭料定,何腾蛟是绝对不会出兵的,道:“殿下的计策高明,此三路进兵之策,只要成了,攻克南京不在话下。”
姜曰广想了想道:“唐王殿下,卑职愿意去长沙。”
王得仁一听这话傻了,金声桓将姜曰广请出山来是为了扩大自己在朝中的声望的,同时如果能劝说朱聿鐭攻打南京,那就最好了。可是没想到这个倔老头竟然被朱聿鐭三句两句忽悠得竟然愿意去长沙,一时间让他阻拦不好,不阻拦也不好。“好!”
朱聿鐭没有想到这个老头竟然这般的倔强,竟然真的答应愿意去长沙,那朱聿鐭也就只好顺水推舟了,“姜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行。”
朱聿鐭对苏观生道:“苏大人,明日你亲自去给姜大人挑一队人马护送姜大人去长沙,一定要确保姜大人的安全。”
苏观生微微一笑:“请殿下放心,卑职一定会尽心的挑选一队人马护送姜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