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矛盾;第二,到底当不当乘着我军主力北伐之机偷袭南京。”
田见秀道:“这郑成功可是拥戴了朱由榔的。”
“玉峰说得不错,他确实是拥戴了朱由榔的,但是他却并不是忠于朱由榔。”
田见秀笑问道:“宇霖啊,你这话说得我就听不懂了,既然他郑成功拥戴朱由榔,为什么又不忠于朱由榔呢?”
苏观生道:“玉峰,当初先帝(指隆武帝)在福州的时候,在下就和他郑家的人多有往来,十分的了解他们,郑芝龙当初之所以卖主求荣就是想做福建王,并且郑家和唐王是有仇恨的,所以郑成功就拥戴朱由榔,并且拥戴了朱由榔他还可以不用听从朱由榔的号令,还可以打着我大明的旗号,这些都是便于他独霸一方的。”
苏观生端起一杯热茶,轻呷了一口,接着道:“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当不大攻打南京,他们内部不会没有争议。”
田见秀笑道:“宇霖先生,你说得算有理,但是当初郑成功为了粮食打郝尚久驻守的潮州,和在金门、厦门做了郑联,解除了郑彩兄弟的兵权,他可是一点也没有手软的。”
苏观生道:“玉峰将军,殿下可不是郝尚久,也不是郑彩、郑联,如今我大明新军差不多有十万之众,如果加上所有的义勇军,恐怕不在十五万上下,想和唐王殿下决裂,怎么会没有矛盾呢?”
朱聿鐭道:“苏大人,这和你的计谋有什么关系呢?”
苏观生笑道:“既然第五军就在福建,何不要曹军帅在福州、漳州、泉州造谣,只说郑成功在南京城下大败亏输,几乎全军覆没,希望金厦能够出兵接应。”
说到这里,苏观生停下,看着朱聿鐭。朱聿鐭微笑道:“接着说。”
苏观生道:“郑彩虽然被郑成功剥夺看了军权,说不准会利用这一次的机会发动叛乱;同时,根据殿下上回告知我等,从福建北上攻打南京的只有尚可喜,那说明博洛、勒克德浑都还在福建,难道他们就不想冒险一试,拿下金门、厦门?只要咱们把这个谣言造到了福州、漳州和泉州,金门、厦门一定会派人去和郑成功核实,一旦郑成功知道了这个谣言,他就不怕建虏偷袭他的巢穴吗?或许可以不战就退了郑成功的水师,也未可知也。”
朱聿鐭笑道:“这真的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啊。行,就按你的计策行事。宇霖,今天晚上你就跟我一起回南京,玉峰,你也就今天晚上,率领人马往安庆去吧。”
苏观生和田见秀齐道:“卑职遵命!”
一切正如朱聿鐭所预料的那样,他一回到南京,南京的形势立刻就稳定了下来。朱聿鐭领着苏观生、石虎头和康沛宁等一行人是晚上抹黑过的长江,到了南京城下。守城的兵士不让他们进城,后来是杨廷麟来了,这才让朱聿鐭进了城。第二天清晨,也就是大明隆武四年,十二月二十七日的清晨,春寒料峭的南京城仍是一片肃杀。重要的街道口虽然都站着兵丁,但是不盘查任何一个行人。百姓们知道,朝廷肯定是有大事要发生了。昨天后半夜,也就是朱聿鐭进城的时候,响了几声春雷,并且还下了丝丝冷雨,直冻得狗缩脖子马喷鼻。在唐王行辕,也就是洪承畴的大学士府邸门前,停满了轿子、栓满了马匹,轿夫和马夫们,与门房熟识的挤在门房里面,其他的则站在别人的屋檐下,等着自己家里的老爷们退朝。朱聿鐭召集了在京的所有文武大臣上朝,他这样做就一个目的,就是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大明的唐王回来了,南京就没有危险了。在人群之中,朱聿鐭看见了去湖南的姜曰广,他还不及问姜曰广是怎么回来的,只见姜曰广出班道:“微臣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恭请唐王殿下,继承大统!”
姜曰广话音刚落,金声桓、杨廷麟、堵胤锡、高一功、万元吉、周应期、何楷、曹学佺、吴春枝等文武大臣一起跪在朱聿鐭的面前道:“微臣附议!”
当然,高一功在说“微臣附议”这句话的时候有些言不由衷。苏观生一愣,心中暗道:“这些人肯定是约好了的,只等殿下一回来,就拥戴殿下登基。”
朱聿鐭问道:“安庆、湖州都是建虏,郑家的人马就在长江口上,现在当皇帝?你们不觉得有点沐猴而冠的味道吗?”
苏观生一听这话,觉得自己劝进的机会来了,于是他也跪在朱聿鐭的面前道:“殿下,此时此刻,正是身登大宝,继承大统之时!殿下为驱逐建虏,光复大明而亲自率兵北伐,郑成功乃是先帝亲赐国姓,如今他亲率水师就在长江口为殿下以助声势,合当殿下登基!”
苏观生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顿时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是呀!谁说郑成功此番到长江口就是来进犯南京了?这分明就是来拥戴唐王登基的!文武群臣再次齐声高呼:“恭请唐王殿下登基继承大统!”
武将永远没有文官那么浪漫,高一功问苏观生道:“苏大人,你怎么就知道郑成功是来拥戴殿下登基的呢?”
“不然他来做什么?”
“在下推断,他是来进犯南京的。”
苏观生笑道:“国勋将军放心,如果殿下肯明日登基,下官敢以项上人头作保,郑成功决然不敢犯皇阙一步!反之,如果殿下违抗天命,上天自然是要降下灾祸!”
这话一出,除了高一功半信半疑之外,所有的人都觉得苏观生所言,那是至理,三次齐呼:“恭请唐王殿下登基继承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