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军进驻北直隶保定府;刘芳亮的第八军进驻北直隶正定府;刘体纯出任第十五军军帅,进驻北直隶大名府;马重禧的第十军进驻山东济南府;冯双礼的第十二军进驻南直隶徐州府;张鼐的第四军进驻京师;李友的第九军进驻山西太原府;高文贵的第十一军进驻山西大同府;第九军司马党守素出任第十六军军帅,进驻河南开封府;石虎头的独立师也进驻北京;虞胤、牛光天和高鼎的第十八军进驻洛阳。袁宗第的第三军进驻南直隶金陵府。其他诸将都还好说,独独袁宗第对朱聿鐭的安排十分不满,他觉得他进驻了南京,那就等同于从前线返回了后方,今后攻打山海关的战事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因为这件事,在返回北京的头天晚上,袁宗第请见朱聿鐭,希望留在北京。起初,朱聿鐭先答应的就是让他留在北京,而不是张鼐的第四军。袁宗第去见朱聿鐭的时候,天上下着小雪,飘飘洒洒。朱聿鐭的的行宫就是抚宁县衙,最近朱聿鐭感冒了,鼻涕流个不停,袁宗第去将朱聿鐭的时候,朱聿鐭刚刚吃了随军郎中开的药,真抱着手炉在取暖。“汉举,你深夜来见我有什么事啊?”
朱聿鐭说完话,取过手帕,擦了一把鼻涕。“陛下,”袁宗第抿了抿嘴唇,道:“您当初可是答应老袁的,让老袁我驻守北京,如今怎么又将俺老袁调到南京去呢?”
“你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正是。”
朱聿鐭将手炉放到桌子上,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热茶,道:“老袁,你知道弘光皇帝为什么在南京只当了不到一年的皇帝就把脑袋丢了吗?”
“弘光皇帝?”
袁宗第没有想到朱聿鐭会突然提起朱由崧,他愣了愣道:“微臣不知。”
朱聿鐭道:“他能在南京当皇帝,那是他的运气好,可是他后来丢了性命就是因为南京没有他靠得住的手握重兵的统兵大将。江北四镇——高杰,这个人你不陌生,应当熟悉的人,不说他人品怎么样,他统兵打仗,应该还是有一手的,是不是?”
对于袁宗第而言,高杰他太熟悉了,高杰是李自成的小舅子,竟然和李自成的小妾通奸,担忧东窗事发,就投降了明朝。高杰投降明朝之后,一直就和李自成为敌,跟着洪承畴、孙传庭,不住地围剿李自成,几次都杀得李自成难以招架。袁宗第颔首道:“不错,这个狗东西带兵确实有一手。”
朱聿鐭道:“其他的几个人你不认识没关系,他们是黄得功、刘泽清和刘良佐,也都是行伍出身,这四镇的人马加起来不少于十万,当时被你老袁打得龟缩在武昌不敢乱动的左良玉更是号称有五十万人,那我就问你,这五十万大军为什么没有能够保住南京?保住弘光皇帝的性命?”
袁宗第笑道:“陛下,在这些骄兵悍将眼里,这弘光皇帝就是一只丧家之犬,他们怎么可能保护他呢?”
朱由崧是洛阳福王朱常洵的儿子,福王朱常洵就是被李自成给擒杀的。“对了!”
朱聿鐭道:“老袁,你看看现在的形势,山海关没能拿下,虽然我布了一个诱敌深入,然后聚而歼之的阵型,可是建虏会不会上当?如果建虏出现在北京城下,北京城迅速失守,甚至江北糜烂,我跑到你驻守的金陵府,你会让我继续当皇帝吗?你会保我的性命吗?”
袁宗第一听这话,大惊失色,问道:“陛下,如今这北京的周围驻守了我军三四十万人,怎么会失守呢?莫非陛下信不过……”“不!”
朱聿鐭不待袁宗第将话说完,抢道:“我不是信不过众位将军,而是信不过北京,乃至整个北直隶,或者说是整个长江以为的土豪劣绅。屯田制利国利民,可是这让地主土豪的利益受损,他们是不会干的,只要我这边屯田一开始,他们就会盼着建虏打回来。”
朱聿鐭又擤了一把鼻涕,接着道:“我们不能让闯王的悲剧第二次出现,也不能让弘光的悲剧第二次出现。而且,如果建虏图谋攻打北京,土豪劣绅和朝中的一些官员,一定会先谋害驻守北京的大将。你老袁的脾气太暴了,容易上他们的当,而小鼐子在这方面比你稍稍要好一些,这是我临时将你换成小鼐子的原因。”
袁宗第没有想到朱聿鐭将自己派往金陵会有这么深的用意,他为自己今天晚上冒冒失失的来召朱聿鐭噶闹有些后悔和惭愧。朱聿鐭接着道:“老袁,你到了南京之后,首先是要加强屯田,然后你的第三军可以将军马扩充到十万人,你一定要牢牢给我守住金陵城,那是我最后的家,知道吗?”
袁宗第听了朱聿鐭的嘱托道:“请陛下放心。”
朱聿鐭道:“你的长史是易金寿;而驻守福州的第七军军帅是易金禄,驻守南昌的第一军军帅是易金福,他们三个是亲兄弟。你去了南京之后,我会给他们去圣旨,让他们协助你巩固江南半壁。只要你们这三个军齐心协力,我则后路无忧。”
袁宗第这个时候算是明白为什么这回北伐他不率领第一军和第七军北上了,原来是早就在江南布好了局,无论北伐胜败,大明王朝稳坐江南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朱聿鐭又道:“南京和南昌有两座制造火器的工厂,南京的器械厂由你立管,你要妥善的管理,要善待工人,要鼓励他们造出新的火器,不要怕他们在制造的时候出现错误,只怕他们不做事。另外,你要给你们这三个军全部换装,尽量的全部换成火器。日后的战场,火器为王,这一点不要有丝毫的怀疑。”
袁宗第恭恭敬敬的道:“微臣遵旨。”
次日,明军陆续撤离抚宁、永平,袁宗第和张鼐各自率领所部人马护卫朱聿鐭、郑成功、李定国、田见秀和高一功等一干重臣迤逦往北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