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军的人马,在一片震天动地的战鼓声和呐喊声中分成左右两翼,向吴三桂的大军包夹了过来。依照吴三桂多年的用兵经验,遇到这样的局面,明军的主力被缅军牵制,是很难调头过来包夹自己的。可是他没有想到,吴汝义和郝摇旗对自己的这计谋早有防备。激战中的双方先都一愣,随即明军方面发出了欢呼声。他们知道,他们从旗帜和号衣认出了这是第十七军的兄弟。吴汝义快活的大笑:“哈哈,吴三桂,他妈的,今天够你个狗日的喝一壶了!”
吴三桂听见身后战鼓声一响,又看见“郝”字旗和“王”字旗,知道遇上了明军的另一支伏兵。他火速派人给吴之茂和王辅臣下令,让他们分兵抵御从左右两侧冲出来的明军。然后自己亲自指挥标营,向吴汝义冲了过去。吴三桂这是在做最后的努力,只要能击溃,或者是消灭吴汝义,他还是有胜利的机会的。第十七军的人马足有三万之众,犹豫他们是从左右两侧冲过来,不受地形局限,因此很快就将吴之茂和王辅臣切割、包围起来。甚至,有一名明军的卒长持枪冲到了吴三桂的面前。吴三桂挥刀砍断了对方的枪杆,又一刀将对方砍下马去。在多年的戎马生涯中,尤其是在当年的山海关之中,他经历过许多惊险的厮杀场面。现在他一面冲击吴汝义的人马,一面沉稳的观察着和思索着。他发现,现在与自己对阵的明军,其战力比过去他所遇到的任何明军,并且在作战风格、迅猛和骠悍,与“闯贼”的人马有几分相似。当初在云南的时候,那是“献贼”人马的风格。论风格,“闯贼”彪悍;“献贼”狡诈。因为明军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平达力麾下的缅军也壮着胆子冲了出来。尤其是那三十头战象,此时此刻,在战场之上,那端的就是现代战争中的“重型坦克”,无往而不胜。吴三桂看出败局已难避免,他脑中曾突然冒出杀进重围,战死沙场的念头,但随即又放弃了这一想法。因为他不怕战死,只怕被活捉。尤其他看出了面前的敌人是“闯贼”余孽之后,就更不敢被他们生擒活捉了。一种强烈的不愿意不得好死的想法促使他开始想着如何突围了……但是既然被闯军余部围住了,他怎么可能你说突围就能突围的?此时吴之茂和王辅臣的人马抵不住郝摇旗和王光泰压倒性的围攻,纷纷败退。尤其是吴之茂,已经开始溃逃。吴之茂败了,王辅臣就遭到了郝摇旗和王光泰的前后夹击。吴、王败走,王屏藩再是彪悍,面对三万多气体捡便宜的缅军,那也是独木难支,很快就溃败下来。整个吴三桂军无序的四散奔逃,只剩下一批死去骑主的战马在战场上萧萧哀鸣,很快被明军抢夺而去。吴三桂军的粮食、火器也散落一地。黄昏时分,溃逃的吴三桂逐渐集中到一处缅甸大地主的庄园之中。因为有战事,这座庄园之中,除了仆人,地主一家早已逃走。此时是秋天,正是收获的集结,又饥又疲的将士们将这地主庄园田地里的庄稼和仓库里的存粮洗劫一空。吴三桂随着溃军来到庄园后,首先命人四围警戒,防备追兵;随后让各镇总兵清点人数。这时,有人来报,夏国相保护着莽白从阿瓦城中逃了出来。吴三桂派人去接应。吴三桂见到夏国相和莽白之后,怒急攻心,狠狠的扇了莽白一耳光道:“狗日的,害得老子折损了这么多的兄弟!”
莽白哪里敢说话,只得低头默然承受。第二天清晨,吴三桂率领冻饿交加的败军迅速南下,准备撤回到自己掌控的缅南底盘重养精蓄锐,以图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