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军一个军的兵力啊。”
朱聿鐭道:“宇霖啊,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罗刹鬼绝对不会对蒙古用兵。”
苏观生道:“陛下何以这般的肯定?”
何楷道:“就算陛下有十成的把握,也不当激怒罗刹鬼啊!”
“哦,你们觉得我是在故意激怒他们吗?”
吴春枝道:“陛下确实是故意的。”
明朝有个传统,那就是文臣打着公议的旗号当面顶撞皇帝,那是忠诚的表现。对于这种人,皇帝是杀也杀不得,罚也罚不得。如果皇帝杀了他,罚了他,那就等于成全了忠名,或者是直名,而皇帝则陷入了杀贤的恶名之中。一开始的时候,这种情况还只是一个人的个人行为。对于个别人,皇帝也就不和他一般计较。但是后来发展成了群体事件。这个群体依旧伪装成为“公议”而谋私利。面对这样的情况,皇帝也有自己的招,那就是“廷杖”,俗称打屁股。今天,苏观生提出自己的担忧,但是随即何楷和吴春枝跟进,这让朱聿鐭和苏观生都嗅到了不同的味道。然而有些话又不便挑明,所以朱聿鐭耐着性子道:“这用兵历来讲究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如果罗刹鬼真要向蒙古用兵,他用得着先来告诉我们吗?他来告诉我们,无非是担忧我军在平定了倭寇之后,利用辽东我国人多的优势,而沉睡之地他们人少劣势,对他们好不容易才占领的沉睡之地下手而采取的虚声恫吓罢了。”
白文选道:“陛下圣明!”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高声喊道:“大捷,大捷,碧蹄馆大捷,全歼十万倭寇援军!”
这个消息一到,何楷和吴春枝,还有准备说话而没有说话的万元吉对看了一眼,也就缄默不语了。消灭了倭寇的援军,那平壤的倭寇就是砧板上的肉了。朱聿鐭道:“宇霖,往沉睡之地移民的事情你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
万元吉道:“微臣有话要说。”
朱聿鐭皱了皱眉头,问道:“万元吉,有什么话你说。”
万元吉道:“古训有云:国虽大,好战必亡。我朝刚刚经历了在朝鲜和倭寇的大战,现在又转而移民,开衅俄罗斯,陛下,天下何时得安啊!”
朱聿鐭道:“万元吉,移民沉睡之地是朝廷的既定方针,我军之所以不顾伤亡,不计代价,一定要将倭寇全部歼灭,就是为了往沉睡之地移民。当初定这个方针的时候你不反对,现在倭寇已灭,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你说是开衅俄罗斯。万元吉,你为什么早不说这话!”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满朝文武都听得出,朱聿鐭已经动怒了。万元吉急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朱聿鐭鹰隼一般的双眼扫过全场,见众人都不言语,他的语气温和了下来,道:“其实从这一次这个罗刹国的使者来访,我就基本上可以断定,就算我国往沉睡之地移民,罗刹国也不会宣战。因为要宣战的话,现在当是最好的机会。他们只要往蒙古发兵,我国那什么去抵挡?仅仅凭借第十五军三万多人,怎么抵抗罗刹国的大军?他们现在不打,那今年都不会了,明年也未必,等他们准备好的时候,咱们应该在距离辽东浅近的沉睡之地建立了两百个以上的屯田所。这样的话,有了两百个屯田所,每个屯田所男女老幼一千人算,那就是二十万人,再通过辽东的补给,养活三万大军不成问题。因为距离辽东浅近,驻守在辽东的人马也随时可以增援,不用从关内补充物质,那就不至于‘国虽大好战必亡’。”
吴春枝问道:“陛下,那沉睡之地,在辽东以北,荒无人烟,土地坚硬,占了又有何用?”
朱聿鐭笑着问道:“莫非吴尚书去过沉睡之地?”
“这……微臣未曾去过。”
朱聿鐭质问道:“你没去过怎么就知道哪里荒无人烟土地坚硬,占了也没有用呢?”
吴春枝无法回话。朱聿鐭接着道:“如果我现在放开土地自由买卖的禁令,恐怕你们都会拼了命的买地,巧取豪夺,不惜赌上身家性命也要为你们的儿子、孙子多弄些土地到手,可是你们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想着为国家,为天下人多弄些土地到手呢?在场的诸位,将来咱们,包括我朱聿鐭,那都是要尘归尘,土归土,我们的名字都是要刻在石碑上的,我们的画像也都是要被挂到墙上,并且,你我的事迹,多多少少还要上点史书,难道你们就不怕后人指着咱们的画像骂我们都是废物点心,只会窝里斗吗?秦桧可还在杭州西湖边跪着呢!”
何楷道:“陛下,可是一旦再燃战火,百姓的日子会更苦啊!”
朱聿鐭道:“正是为了不重燃战火,尤其是不能让战火重燃到我大明境内,所以现在必须往被扩张领土。还有一点,天下太平之后,百业兴旺,人口就会增长,可是就这么点土地,人多了怎么办?还是那句话,咱们现在都还能动,那就要给子孙后代多弄的地,但这不是为一家一姓多弄点地,而是为全大明的百姓多弄点地。”
朱聿鐭的一番话说得刘文秀热血沸腾,他慨然拱手道:“陛下,我刘文秀别的不知道,但是这土地是根本,没了土地,啥都是废话!微臣愿意率领人马去陛下所说的那沉睡之地,为我大明的后世子孙打下大大的疆土!”
“好!”
朱聿鐭道:“我现在就任命你为北辽屯田督帅,统筹辽东以北的屯田事务。”
刘文秀道:“臣领旨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