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医馆找皇帝题字,从古至今怕也没一个例子可循,可不是有创意么?别说花无度没那个面子,他老爹都没。“帮不帮?”
林易秋威胁,“你要是不帮我这个忙,我可就把你偷偷往黑子和莫青的酒瓶里加尿的事情告诉他们啦。”
“嫂嫂,你……好无赖!”
花无度瞄了一眼不远处正练对打的莫青和黑子,赶紧将林易秋拉到一边。花无度觉得自己真倒倒霉的,几百年才做这么一个恶作剧都能被林易秋刚好撞见。可是若是被黑子和莫青知道了……他缩了缩脖子,那两个家伙虽然是花无极的侍卫,可是跟他打起架来可不会卖他三哥的面子,如果被他们发现喝了自己的尿……花无度一个激灵,感觉全身骨头都在疼了。胆小而生智。“嫂嫂,你要题字何必舍近求远。找三哥便是。”
林易秋撇嘴,“我不接受将就,就要最好的字。”
花无度凑近在她耳边,小声且小心地道:“跟皇上要字才是将就呢。先皇虽然写得一手好字,可是传到现今皇上这里早就有形没神了,不信你去咱书房翻翻皇上前些时间亲笔写给奶奶的寿辰贺词,哪里还有半点先皇的气势。但咱三哥就不一样了,那一手字呀,形是龙飞凤舞,力是入木三分,神嘛,啧啧,还真有几分先皇的气势。”
林易秋有些心动了,但找花无极?刚求了他一件事转眼又去求,他不会多想吧。她不想欠他太多人情,可是听花无度这样力赞花无极的字,她又忍不住不心动。之前看他写的书就觉得他的字好,写书的字用的是正楷,主要只是为了记录,藏着笔锋,如果是写匾额的话,放手一书,说不定还真是好字。那就求他赏一副字?不,还是略施小计的好。她还是比较喜欢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嘿嘿。东院书房内,花无极正站在窗边看书,林易秋突然从窗外探了个头进来。“三少爷,看书呢。”
花无极淡淡嗯了声,仍看着手里的书,低垂的睫毛掩着眼底的笑意。“哎呀,好无聊啊。”
林易秋的背往窗边一靠,“不如咱们找点乐子来玩吧。”
花无极这才抬头,“什么乐子?”
“打赌啊。”
林易秋见花无极有兴趣了,转身进一步诱导,“闲着也是闲着,不然咱们来打个赌,赌一会儿进来东院的人是哪只脚先跨进门槛的。当然,也不白赌,咱们立个赌约吧。”
“什么赌约?”
“就是帮对方做一件事,小事,不花钱的。”
“好。”
花无极倒是答应得干脆。“既然打赌是我先提议的,那你赌哪只脚你先说。”
“嗯,公平。我就赌右脚吧。”
林易秋嘻嘻一笑,“行,那我就左脚了。”
两人说完便朝院子门口看着。林易秋仍背靠着窗边,手在身前暗暗打着手势,而斜对面墙上趴着的花无度将这手势又传给了早就在东院院外墙下守着的绿洲。林易秋望着门口,花无极却在她身侧看着她,因为胜利在望,她眼眉里全是笑,像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明媚得有些张狂。“小姐,你在这里么?”
绿洲的声音在院外高声响了起来。林易秋连忙仰头用同样的高声应了一声,“在呢。”
顺便回头使了个眼色给花无极,意思是注意看啦,有人来啦。演技派绿洲出场了,她提着裙子看着脚面心里默数着左右脚从墙边走了出来。这可是小姐交待给她的重要任务,她不敢怠慢,可是……咦,她看着自己迈进门槛的那只脚,这只是左脚还是右脚来着?林易秋的脸已经黑得像包公,盯着绿洲的眼睛都快冒火了。“小……姐。”
绿洲也知自己闯祸了,小心地挪着步子走过来,将早已设定好的情节硬着头皮演完,“小姐,你……在在在呀。”
林易秋咬牙切齿,“你小姐我快不在了,被你气死了。”
一边的花无极终于忍不住了,笑出声来,“愿赌服输,那你可得帮我做一件事。”
林易秋哪那么容易放弃,笑着回头,“三少爷错了吧,我们定的赌约是帮对方做一件事,可没说是输的帮赢的。”
花无极挑眉,倾身靠近,将强大的气场一点一点散发出来。“你想耍赖?”
一边的绿洲见事不妙,赶紧跳开一丈开外,转身就溜了。林易秋皱着眉,这花无极平时不是挺温柔的嘛,这会儿却跟她一个小女子计较也太没风度了,不过理亏是她,有求于人的也是她,只好硬顶着强劲的杀气迎着花无极的目光,“怎么能说耍赖呢,赌输的本来就难过了,难道还要再付什么赌约?不合理嘛,自然是赌赢的付。”
花无极却是不妥协,“你就是耍赖。不然就一人退一步,我帮你做一件事,你帮我做一件事。”
林易秋一想,虽然得帮花无极做一件事,但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不亏。“行。”
林家医馆终于开张了。林易秋拉着绿洲站在大门口欣赏着她耍赖来的墨宝。黑底金漆的“林家医馆”四个大字写得果然是入木三分,那副对联更是龙飞凤舞气势非凡。“庆生全凭三指脉,寿诞不属五阎王。”
花无度站在林易秋身后啧啧念着那句对联,念完摇头,“你还真敢说。对门人家药王弟子都没敢这样说。”
林易秋回头一嗔,花无度摇头晃脑,又添了一句,“啧啧,我三哥也真肯帮你写,不但帮你写了,还帮你刻了,啧啧,三哥转性了。”
林易秋得意,“愿赌服输,他自然得写。”
花无度突然想到了什么,凑近问:“那三哥让你帮他做什么?”
说到这个林易秋就郁闷了。花无极居然让她陪他去乡下农庄,说是要拜访一位特别的故人。可是,她的医馆才开张,她怎么能将求治心切的病人抛下,陪他去见一位什么故人?他跟他故而已,跟她又有什么关系?而且乡下农庄离得远,一天不能走一个来回,至少得住上一天。春去夏至,这蚊子可是一天比一天多,她可不想把一身血去喂了蚊子。不去!不去?一想到花无极倾身过来危险的气息,她吞了一下口水在心里默默改口:至少这两天不去,怎么也得等她那皇后脸上的斑搞定再说。“嫂嫂,三哥到底让你帮他做什么?”
花无度还在试图打探消息。林易秋望着花无度八卦的样子突然心中一动。天香楼出新菜式了,她想去吃,可是管家婆绿洲不肯给银子,因为天香楼的菜那不叫菜,那叫珍馐。珍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