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秋有些诧异,这刘承术好像在跟她聊人生?聊理想?聊未来?但她跟他有那么熟么?“嗯,那我祝福你吧。那个,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她实在受不了如此正经说话的刘承术。“等等,我其实还想跟你说一个事,我想你会比较感兴趣。”
刘承术又叫住了她。“什么?”
刘承术突然定定地看着林易秋,“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跟……木意秋是什么关系?”
林易秋一愣,这家伙是发现了什么?不可能啊,她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啊。会不会是听肖虎说起过?但肖虎最近都没出现在林家医馆,这刘承术更不认识肖虎,如何了解的情况。不管怎么样,林易秋觉得刘承术就算怀疑也不可能有什么证据,不然他也不会用如此不自信的语气来问她。“你怎么知道木意秋,他是我义兄。”
林易秋“坦然”道。刘承术眉头一皱,“你叫林易秋,他叫木意秋,你认识花无极,他认识花无度,这么巧?”
“这世上巧的事情多了,我也是觉得巧,觉得跟他有缘才认了他做义兄的。”
“林小姐今年可是十八?”
刘承术突然问。“啊,十……八……是啊。”
林易秋突然想到了,自己好像掉坑里了。果然,刘承术是有备而来,“木意秋的户籍上面写他的年纪可是十四,为何你是妹,他是兄?”
林易秋真想咬了自己的唇,没事干嘛在这里跟他闲聊啊,早拒绝了不就没事了,这下麻烦好像大发了。当时为了让细皮嫩肉的自己看起来更像个少年,她将木意秋的年纪写小了四岁,谁知却在这里给自己挖坑了。不过,她觉得自己脸皮够厚,没有什么赖不掉的事,歪头朝刘承术眨了眨眼睛,“我敬佩他医术比我高,便称他为兄,难道不可以?”
刘承术一愣,他没想到林易秋嘴这么硬,就是不承认,但他已经有了证据,不怕她不承认。“悦来客栈,熟悉么?店小二说他亲眼看到一位小姐进去,却是一位公子出来。恰巧那店小二平生还有一爱好,就是画人像画得特别好,我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给我分别画了一副那小姐和那公子的画像,你想不想看看?”
林易秋低下头,摇了摇,本来她还想着保留着木意秋这个身份在刘承术这里,至少某一天两人再见面能假装彼此之间无仇无怨,可是现在挑开了,也许就再也成不了朋友了吧。说真的,她挺怀念他总是动不动就搭个手在她肩上的感觉,那种毫无心机的同学之谊,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吧。“木意秋已经完成了使命,再也不会回来了,以后只有林易秋。”
林易秋抬起头看着刘承术,“希望你到了新的地方能够像以前一样快乐,就像你说的,那里的医疗条件差,也许你就是他们的希望,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你们刘家真正的骄傲。”
说完,她咬了下唇,“那么,刘承术同学,再见,不,再也不用见了。”
她知道自己和刘承术从此就算不是仇人也再成不了朋友了,有些难过,可是也有些释然,这样也好,是什么就是什么,不需要伪装。“等等。”
刘承术又叫住了她。“还有什么事,你一次性说完好不好?”
林易秋烦了,甩回头低吼。“对不起。我……”刘承术没想到林易秋此时会发火,嗫嚅,“我只是想跟你说,你似乎有点误会,我父亲的确是盗用了你爷爷的书,但他真没想害你爷爷。真的,我在我父亲书房里发现了一本杂记,上面提到了其实你爷爷早就发现了我父亲在仿写华国金方,可是你爷爷并没有阻止,反而将很多资料主动拿与我父亲共享,而我父亲的初衷也并非是直接取而代之,只是到了后来,林爷爷被陷害,我父亲一念之差明知林爷爷是被陷害而没有站出来做证,反而任由事态发展,而后来,林爷爷因此而自杀,我父亲也曾悲伤内疚,但很快便被自私和虚荣所战胜,最终做了错误的决定。”
林易秋皱眉,“你的意思是说,不管是陷害还是我爷爷的自杀,都不是你父亲所主导的?”
“当然,我父亲其实一直是仰慕你爷爷的,林爷爷在父亲心中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他又怎么会主动去陷害他呢。可惜我父亲的杂记好像被撕掉了几页,我怀疑我父亲知道一些内情,却又不敢甚至连白纸黑字写下来的勇气都没有,也许那个陷害你爷爷的人并不是什么普通人。我也曾犹豫要不要告诉你这些,怕你受到牵连,可是我知道,就算不告诉你,你也会追查下来的,对么?”
“对,我不会放过真正陷害我爷爷的人。”
“也许陷害你爷爷的人也正是毒杀我父亲的人,虽然我父亲死罪也不冤,但用毒杀的手段让我父亲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我也不会放过他的。可惜我就要流放,也许再没机会回京,报仇更是遥遥无期,但我也一样不会放弃的。”
“你怀疑是谁?”
“我什么证据都没有,但京中能让我父亲畏惧的权贵伸指可数。”
刘承术不再说了,走到书架拿起一本书,“这个给你,希望能对你有用。”
林易秋一看,是一本没有封面内容的小册子,中间有几页是撕掉的。没猜错的话,这本就是刘承术所说的刘单合的杂记。“谢谢。一路顺风。”
林易秋拿了杂记转身便离开。“等等。”
刘承术再一次叫住了她,“如果有机会再见面,我们忘掉这一切,重新认识可以么?”
林易秋回头,“不,往事不会忘,但我永远当你是朋友。”
刘承术望着林易秋离开的背影,回想着她那句,往事不会忘,但我永远当你是朋友。他嘴角突然扬起了笑容,未来也许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黑暗。南方,他突然开始有点期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