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孟月歌仿佛重生了一次,连看日出的目光都不一样了。“你欺负我……”她摸着那一片压碎的瓦砾嘤嘤投诉。松风瞄了一眼那片碎瓦皱了皱眉,无辜地叹了口气,“事实上这些碎瓦都是我的背压出来的。”
他才不会那么不会控制力度将瓦片压碎呢,再说了,他也舍不得她的背硌在瓦片上啊。“所以……”孟月歌心虚地瞅了一眼松风被她抓得现出血痕的胸膛和胳膊,经昨晚一役,他原本就轻薄半透的中衣早已经不知去向。“所以,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松风可怜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口气只能下次再争回来了,这里不是他发挥的好地方。“对了,你昨晚说你叫什么来着?”
孟月歌想了好一会儿,只想到风暴两个字,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松风。松风却不在意,转身面朝着她郑重其事地拱了拱手,“在下松风,父母早亡,如今是个山大王,山中有房屋几十间,人口三百来,不偷不抢,人人温饱,你若是做了我的押寨夫人,保证就像山中的一只猴子一样自由。”
猴子?孟月歌噗嗤一笑,还是头一次听人家用猴子的生活也引诱人的。不过,自由,的确是她唯一没有过的东西。谁也不知道她对自由的向往,但这个男子知道。她瞅着松风,越发觉得这个男人就是她命中注定的。但真能自由么,昨晚被美色引诱什么都来不及想,如今稍稍冷静下来,她想起父皇尚地大哥的控制之中生死不明,二哥也被大哥关在天牢前途不妙,而她居然被美色所诱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我……”孟月歌咬唇,她可以为了这个男人放下一切去私奔,可是她享受了这个身份给她带来的衣食无忧,带来的别人没有的荣耀,却在需要她的时候跟男人私奔?她无法做到……看到孟月歌犹豫,松风淡淡一笑,“你放心,你既然已经是我的女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用犹豫,只从心出发说愿不愿意嫁给我这个山大王,其他的事让我去做。”
孟月歌秀眉微蹙,“可是你能做什么呢,你能救出我父皇和二哥么,能阻止大哥杀害亲人登上皇位么?”
“能。”
松风肯定地道。“你……能?”
“为什么不能呢,事都是人做的,既然有人能做坏事,就有人能做好事,而且我也不是单枪匹马行动的。你别小瞧你家相公我,等着瞧吧,你就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等着安心进我山门做个自由的押寨夫人。”
因为要做事,松风便决定不带着孟月歌在身边。已经搜查过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松风给孟月歌找了些吃的,就让她呆在那屋顶之上边吃着东西边等他回来。孟月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相信他,真的啥也不想啥也不做,坐在屋顶上边吃着东西边等着松风回来。说话另一边,花无极夜探北落皇帝的寝殿。他趴在屋顶上揭开屋上亮瓦往下看,只见诺大的寝殿里面并没有内侍,连帐子也没放下的龙床上躺着一个身材高大头发微白的男人,花无极认得,这便是北落皇帝孟天洒了。孟天洒看着像睡着了,但嘴唇发紫,气息微弱,显然是中毒致的昏迷而不是真的睡着了。花无极趁着殿外守卫巡逻时转身回走便如一片树叶一般悄然落地,轻轻地开窗跃入,整个过程没发出一点声音,那守卫浑然不觉。花无极进了殿内,朝孟天洒走去。孟天洒也是一个靠着手段拼上皇位的皇帝,当时北落一共有五位皇子有继位资格,可是在一番明争暗斗之中,另外四位败下阵来。但孟天洒并没有对一母同胞的兄弟赶尽杀绝,而是一人赐了一块京外之地让他们安稳渡过余生。这也是北落皇帝之所以立下非皇后不得留下继承者的初衷,同母所生的兄弟就算斗得再狠,胜负分出的时候在皇后母亲的劝说下总能保住一条性命。当然,不顾母亲劝说执意杀亲兄弟的肯定也有,说白了就是一个概率问题。花无极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个死人孟天洒,想到他曾见过的他年轻时的气势,那时他才十岁,远远地望过这个北落皇帝一眼,那种气势就算是你看不清他的眼眉也能够感受得到。是一种强者压迫性的威严,是一种帝王不允许他人在卧的唯我独尊的气场。可是再看眼前,花无极摇了摇头,再强的人也有弱势的时候啊,如今真是龙游浅滩、虎落平阳了。花无极轻轻地拉过被子给孟天洒盖住裸露在外面的手臂,“真没想到有一天我还照顾起你来了。”
“我也觉得意外,我以为你会给他一刀的。”
一个声音在寝殿内响起,但花无极并不意外,因为他早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