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女童的威胁,我扬起嘴角,打了个响指。骨链铮铮两声,只听缝隙里传来一声惨呼,骨爪从缝隙中窜出,利爪勾着双目紧闭的男童,回到我身侧。女童盯着我怀里男童,喉咙里发出嘶嘶声。她身下的白虎曲起前腿,尾巴立起,做好随时冲上来的准备。我低垂着眸子,右手盖在男童的面上。“我并无恶意,只想跟两位打听点事。”
女童拍拍白虎的脑袋,她睁圆了双目盯着我的手,“无可奉告!”
我点点头,不强求,“这样也好!”
说完,我起身将男童交给骨爪,“那我在羊城地界做什么,那便与你们无关。”
女童似乎有些心急,她从白虎身上跃起,挡住了我的去路。“张少白,你好狂。”
说着,女童的手探向骨爪,想要借机夺回男童。骨爪与我心灵相通,不用我多说半个字,它便带着男童闪到边上。我自嘲的笑了两声,沉下脸,“相主还想包庇那阴魂?又或是相主也是同谋?”
逼近一步,女童则后退一步!我一直将女童逼回到白虎身边,才停下脚步。“今个我就把话放在这,你听也好不听也罢!羊城地界上各族,但凡欺我张家人者,必将灰飞烟灭!”
女童可爱的面容紧绷起来,她咬着唇瓣,思索了很久才说道:“宋轶世,你动不得!”
我冷笑了声,示意骨爪放下男孩,准备推门而出时,女孩再次拦住我的去路。“张少白,只要你肯离换了开,我敢保证在我羊城地界,没人敢动你。”
好大的口气,这话从一个不过六七岁孩童嘴里说出,居然还真有那么点威慑力。但宋轶世先是陷害我先祖,后又设计杀我,这笔账不能不算。心意已决,我冲着女童拱拱手,算作是我对她的回应。今天就是过来打招呼的,四无相帮与不帮都不是这的分内事,她愿帮我,那便是我欠她的情,不愿帮也在情理之中。离开的时候,四无相的人没在刁难。推开门就是楼梯,跨出门槛便是我先前站立的地方。这次也没算白来,至少知道宋轶世背后有人护着,所以他才敢下这么大的局。宋轶世怕七星墓下压着的那位破棺而出,他以整个羊城做局,建了一座更大的七星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中心广场应该对应的就是异形棺的位置,除了烂尾楼与西面楼盘外,羊城应该还有五处相同格局的楼盘。它们分别对应着下面七口铜棺的位置。以楼养魂,邪魂守墓,一层压一层,他这是让地下那位永世不得翻身啊!我突然出现在街头,并没引起旁人的恐慌。回头看了眼红灯笼,灰袍人站在灯笼下,冲我微微一笑,连同头顶上那盏红灯笼一起消失在街头。四无相,整个羊城守鬼门的门主。两个半大的小孩能统帅一城,必定是有过人的本领。我今日欺了那男童,为的就是给整个羊城一个忠告。以前的事翻篇了,往后谁还想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傀儡师与鬼童子便是下场。四无相既然替宋轶世守着老城区的中心广场,要说两者之间没个利益关系,我还真不信。今天的事用不了多久就会传进宋轶世的耳朵里,他既有法子牵制住王家,接下来想对付的人便是我。他不想让我动下面的东西,那我就偏动给他看,先祖的那笔账,我张少白讨定了。拦了辆车,回别墅。司机是个沉默的人,上车问了地址便再没说过话。我握着伞柄看向窗外,龙三今天似乎也特别的压抑,平时问题很多的他,今天心事重重。车子上了高架,一路往南,用不了半小时就可以抵达王猛的别墅,但今天走了快一小时,还在高架上转悠。上车前,我就发现这车子不太对劲,依然上车是因为好奇。刚见过四无相的人,就有人找上门,这羊城还真有不怕事的鬼。咚的一声,车子剧烈颠簸起来!我抬头看向前方,车外漆黑一片。不知为什么车头灯特别的亮,但光线似乎被黑暗吞噬,仅能看到车头周围飘散在空气里的灰尘。龙三坐在前排,他从后视镜中看了我眼,他的眼神告诉我前面不对劲。我冲他点点头,又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出租车司机显然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贸然唤醒他,怕伤了他神智。车速越来越快,在转弯的时候,司机猛地踩油门,车子一下子冲上弯道边缘,从高架上飞了出去,车头朝下,笔直坠落。龙三见状,探出身子,一手砸向司机的脑袋,另一手控制反向盘,脚踹车门,冲我看了声,让我快点跳车。从高架上坠落,数十米的高度对于普通人来说绝无幸免的可能,但我现在绝非普通人,看着龙三与司机扭打在一起,我从后座起身,探向驾驶室的左侧车门,打开车锁,翻身爬上车顶。骨爪飞身而起,缠在高架桥的围栏山,我冲着龙三喝了声。龙三一脚踹晕司机,单手抱住他的要从车里钻出来,抓住我的手。“起!”
一声大喝,我甩动臂膀,将龙三抛向高架。龙三眼明手快的抓住高架围栏,带着司机爬上围栏,我借着骨爪的抓力,跟着爬上高架。此时,出租车坠落到地面,发出一声巨响,油箱起火,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上空。我趴在围栏上看着葬生火海中的车子,吁了口气。“怎样?司机没事吧!”
我问龙三,他从地上坐起来,看了眼身边没有反应的司机摇摇头。上前探了探司机的鼻息,还有气。将他放平在地上,两指戳向他的眉心,魂器释放出淡淡的光芒,不出半秒钟,一缕黑气被吸了出来。伴随着尖锐的叫声收入魂器中。“老板,不问是谁干的吗?”
我冷笑了声,朝着前面浓黑的地方挪挪下巴,“这不是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