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唇瓣,硬是将胃里的酸液吞进肚子,将早已准备在袖子里的匕首滑出,扣在指尖。钟灵说过,玉蛹怕热!就在适才软体缠上我的时候,我已经释放出玄火,慢慢烤灼着软体表面,等玉蛹发现不对劲时,紧贴着我的软体已经开始被玄火释放出来的问题烧融。玉蛹尖叫起来,被烧掉一般的软体,啪的掉在地上,仅有几根极细的乱丝链接着。“为什么?”
人脸睁大眸子冲我嚎叫着,她的叫声伤感孤独,听着让人揪心。我冷漠的盯着人脸,钟灵早就提醒过我,玉蛹的脸善于模仿,善于攻心机,她的话绝对不能信。“为什么?因为我从没爱过你,跟你结婚,为的就是让你带我进入井底。”
演戏,谁还不会?我接着玉蛹的话,刺激着她!玉蛹嚎啕大哭之后,突然沉默下来,阴郁的表情极其恐怖。不知道这恶心人的玩意接下来要扮演哪个角色,看她的模样,多半又是个变态。那两家伙怎么还没下来,面对这么个倒胃口的家伙,我快撑不下去了。“张少白,你好狠的心!”
玉蛹人脸突然喊了我的名字,那一刻,我愣住了,所有情绪仿佛都被对方拿捏了般。微微皱了下眉,眼下这张脸是真是假?“你再喊一次!”
“张少白,你不可能到得了黄巢墓的,我永远不会让你找到血棺。”
玉蛹人脸扭动身子,趁着说话的功夫,它已经切断受伤的部位,重新将软体链接起来。我以为它会报复,可没想到玉蛹忽然缩起人脸,躲进白色扁藤中,极快的往井口方向褪去。“张少白,你个骗子,我恨你,我定要你在这里陪我永生。”
“不好!”
意识到玉蛹想要做什么,我飞身而起,扣住白扁藤,试图与玉蛹一起返回地面,可不曾想这玉蛹狠起来也是毫无人性。玉蛹为了脱离我的控制,尽然自断扁藤。对自己的身体都能下狠手的玩意,我自叹不如。从地上翻身坐起,看着玉蛹白色的身影从我眼前渐渐消失,心里默默数到三。一声惨叫从头顶想起,只见玉蛹被红光刺穿,掉落而下,落在了我跟前。钟灵收起满身戾气,双手抱胸,扭着腰肢到我跟前,“下次再乱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我舔了下发干的唇瓣,这次确实草率了,低估了玉蛹的狠劲。钟灵一步步走进玉蛹,低头看着它好一会,突然抬脚对着那张脸踩了下去。只听玉蛹喊道:“是你!原来是你!”
钟灵拨弄着纤细的手指,勾起嘴角,“没错,是我!当年你如何对我,今天我定要加倍奉还。”
玉蛹用它一只眼看向我,在她魂飞湮灭前,突然喝道:“她是魔鬼,张少白你必定会因她而死,你不得好死啊!”
“住嘴!”
钟灵用力踩踏着玉蛹的人脸,她疯了般将人脸踩得稀巴烂,满地都是白色黏糊糊的液体,即便这样,她依然无法泄愤似的叫骂着!我看到她眼角流下的眼泪,忽然想到一个人,一个毁了她一身的女人!“够了!”
我上前抱住钟灵,“够了!它已经死了,不要再折磨自己,都过去了。”
钟灵尖叫着试图要挣脱我的怀抱,我夹紧双臂,将她紧紧揉在怀里,直到她冷静下来,才松开。“我”封锁住她的唇瓣,道歉的话,悲情的话,统统不想听!“我只要你好好的!”
钟灵愣了好一会,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低下头。“我骗了你,利用了你,你怎么还这么傻?”
真话虽然有点伤人,不过我这人皮厚肉糙,惊得起打磨,“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也没完全骗我利用我,不过是做了件一举两得的事。”
与玉蛹掉入枯井的时候,我就留意到这地方极为眼熟,适才打斗中观察了下整个枯井底部的环境,要是没记错的话,这里就是碴子沟里的岩洞。玉蛹到底是什么我不清楚,不过它的前身应该就是那个宰相之女,此女的劣性,我是见识了,畜生都做不好,何况身为人的时候,这种败类死有余辜。钟灵咬了咬唇瓣,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她在碴子沟里寻找骨哨的时候,意外发现了玉蛹的种子。前段时间她离开就是为了探寻玉蛹的来历,没想到会是那女人的转世,于是便有了今天这场局。在地府有不少这样的水井,每口井里都会养着一只玉蛹。这种虫子很奇特,遇水生水,养在水井里,不仅可以保证水源不断,还能起到净化的作用。一旦玉蛹离开水井,那么这口井将会枯死,水井枯死,连同整个村子也会跟着倒霉,所以我们现在所在的村子就是因为水井枯萎,而遭到劫难。说话间,老六与龙三已经从上面跳了下来,他们跟着我下滑了大概有十来米就停下守着出口。玉蛹的身体很长,在狭窄的枯井里,十米是它的极限,所以钟灵安排他们在那里等着,一旦看到白色扁藤出现就立即打开雨伞,剩下的就是我看到的那一幕。现在玉蛹已经死了,一把玄火将它残余的身体烧尽后,我开始细细打量井底。适才觉得这里与碴子沟的岩洞很像,那是因为这里也有个岩洞,洞口就在我身后,水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但等我走进岩洞时,才发现跟碴子沟完全不是一回事。岩洞里还有一口枯井,没有水。水声是从地下传来的,龙三贴着地面听的清楚,我们脚下应该有条暗流。一个地方怎么会有两口井?钟灵扯了下嘴角,抬手便将岩洞里的那口井给毁了,石头乒乒乓乓落了一地,将那井口给封了。“这不是枯井,是烛虫的穴。”
烛虫是生活在地底的一种远古生物,因为常年生长在地底,所以烛虫是个瞎子、聋子,全凭它的鼻子捕食。地府将这些彪悍的大虫子圈养在水井下面,为的就是养兵一日用兵一时,以备不时之需。钟灵游走在岩洞四处,又踹又砸的,搞了好久,才寻得一处没啥特别的地方,用力跺了跺脚后,指着脚下道:“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