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
柯小薇解下安全带，跟着施盼看向前方，在看清楚那张脸的刹那间，她浑身仿佛坠入冰窖一样惊坐在位置上。男人三十五六岁，一米七出头，相貌平平没有什么特别。他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眼镜下的眼睛狭小，眯着眼往这边窥视的时候，让人毛骨悚然。柯小薇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手脚冰凉都不敢下车。“他……他是我们主管。”
“你很怕他？”
注意到了她的反应，施盼问。柯小薇转头看着她，低着头，双手扯着裙子下摆，瓮声瓮气的说：“我想勾搭上祁毅，就是想躲开他，他总是会骚扰我们，还想让我们去陪睡，之前那些不听话的女孩子都会被他打。”
说起酒吧里的那些事，柯小薇眼底尽是惶恐，她又不想让施盼看见，但发抖的身体又无法掩饰。“有我在，他动不了你一根手指。”
施盼一字一句的道。“不行的，我们报警都没有用，他们后面有人的，去做个笔录就被放出来了，回来会更变本加厉的打人，我不想把你害了。”
柯小薇摇着头，神色着急。有个女孩子报过警，但后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打到失禁，也没人能帮她。见她急切的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起的样子，施盼笑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头：“你别急，我知道。”
今年是2000年，社会经济飞速发展，伴随的有各种各样阴暗的人和势力也在滋生。普通的警察，也不是什么都能管得了。就比如上次何圆圆被绑，就比如眼前柯小薇面临的困境，报警，也解决不了问题。感受着头顶上的触感，柯小薇情绪稍微平复下来，她歪着头，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她。“你知道？”
“当然，你我现在也算达成合作了，我不会坐视不管。”
施盼伸手拉开车门走了下去，柯小薇见状，有些犹豫不决的看了一眼胡同口的男人，心里一抖，还是壮着胆子跟了下去。她们两人一出现，胡同口本来等的不耐烦的男人眼睛都亮了。他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穿着清凉裙子的柯小薇，又注意到了旁边的施盼，眼神上下一扫，更是动了色心。“小薇，这姑娘是不是你的同学？也是毕业出来找工作？咱们公司正好缺人，不如让你同学一起去上班？”
“李主管，她不找工作。”
柯小薇看他这虚伪的笑容，条件反射的拉着施盼的手往后小退了一步。主管这是看上施盼了！得跑！施盼很淡定，她唇角勾起一抹笑，看着他说：“这么晚了，不知道李主管在这里干什么？你住在路边？”
“我来关心关心小薇，她一个人在这大城市打工，晚上难免孤独想家，作为领导，我得来陪陪她。”
李主管说的冠冕堂皇，脸上还带着理所应当的笑。听他说的这么猥琐，施盼也嫌弃的不行。“陪就不必了，你一个三四十岁的老男人，有空还是多回家陪陪你老婆孩子，别想惦记小姑娘，小薇也要辞职不干了，你明天把工资结给她。”
“想辞职？那可不行！”
一听到关键词，李主管眼色一变：“我辛辛苦苦培养了她小半年，说不干就不干了？想得美！”
他都还没得手，想走？没门！看透他邪恶龌龊的心思，施盼眼神一冷。“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柯小薇，柯小薇你自己跟我说！”
李主管气势汹汹，语气恶劣，威胁的朝后面的柯小薇伸出手指。看见他这手势，柯小薇被吓的一个激灵，低下头不敢说话。就在这一瞬间，“咔擦”一声脆响。李主管刚刚伸出来的手指头垂下来了。他瞳孔突的放大，眼睁睁的看着垮下来的食指，痛的他龇牙咧嘴。“你敢弄断我手指？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的人？一个小贱种，敢惹老子，有种你们别走，老子今天非得叫人弄你们！”
他抬着右手臂，痛得不敢去碰，左手飞快的伸到裤兜里去掏手机。手才刚摸到裤兜，都还没有来得及掏出来，眼睛的余光忽然看见一条长腿在眼前闪过，然后——“哐当！”
李主管一脚被踹飞在胡同里，重重地摔在地上，尾椎骨都麻麻的。“杂种！贱人！有本事你让我打电话！老子告诉你，在这杨柳街还没敢对老子动手！你们完了，老子要把你们关进狗笼！”
他眼珠子瞪的像铜铃，满脸狠劲，咒骂声几乎响破天。里面巷子楼里有人听见声响了，悄悄的从窗户口探出头往外看，但都没人敢惹事。这里谁是老大，大家心里都清楚。施盼没管其他人，她走到巷子里，看着到现在都还满嘴恶臭，扒拉着手机试图打电话的李主管，一声冷笑，直接踩在了他的手上。这一片没有路灯，很阴暗，巷子里的这个角度也正好，没人能看得见。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猥琐男人，眸色森冷：“你刚刚骂的什么？再说一遍。”
她的语气很沉，每说一个字，踩着他手的脚就愈发用力。一声一声，手指骨头发出了令人胆颤的声音。李主管的面部表情也由一开始的阴狠变得扭曲。他张大嘴巴想骂人，但手指头……痛啊！这贱种真恶毒！要是大哥来了，必须得把她关狗笼，让每个人都搞一次！不，十次！李主管扭曲的脸一偏，阴森的眼神盯着缩在后面的柯小薇。等过了今晚，明天就是她的死期！看到他的眼神，施盼怒火四起，眼眸一敛。“是块硬骨头？那我看看有多硬！”
话音落下，她抬起了脚，猛地用力踏了下去！数道关节脆响刺耳。“啊啊啊！！！”
本来还在算盘怎么处罚她们的李主管浑身颤抖，像条废狗一样瑟瑟缩缩。他的手指头……他躺在地上，看着那在夜色下清冷绝色的面孔，心里很是不甘。只要今天死不了，明天她们两个谁也跑不了！就在这时。他看见面前的女人把手机往他身边一踢：“打电话，让你大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