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
进了屋，叶海棠一眼看见坐在桌边喝茶的江夜寒，多少有些不自在。她没想到，年关的这一日，江夜寒真的会来提亲，还带着那么多的聘礼，闹的满城皆知。“棠儿来了，”江夜寒倒是面色平静：“过来坐。”
叶海棠只能过去坐了，视线落到他的腿上，又开口：“今日下了雪，寒气重，四哥腿……”“有些痛，”江夜寒将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敲了一下：“骨头里边隐隐的痛。”
他顿了一下，又说：“不过痛才好，过去那么多年，我这双.腿无知无觉的，只是个装饰品，痛一痛，好叫我知道它们如今是有用了的。”
“我看看。”
叶海棠起了身，到了江夜寒的面前，弯腰，将手放在他的腿上某处捏了捏：“这里疼吗？”
江夜寒摇了摇头。又捏了捏另一处：“这里呢？”
江夜寒又摇了摇头。她松了手：“那就应该是关节疼痛了。”
她捏出一根银针：“四哥，你将裤腿卷起来，我给你扎两针，会缓和一些。”
“你这腿，刚刚好起来，碎骨重生，疼是会疼一段时间的，你好好的养着，我也会想别的办法让你的腿尽可能的与常人无异的，我……我不会放弃四哥的。”
最后这一句话，她说得轻，且不仅仅是表层的意思，江夜寒的身体微微僵了下，显然是听懂了她的意思。他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看来，四哥做了件蠢事！”
他说的，自然是上门提亲这件事。叶海棠将银针刺入江夜寒的穴位中，语气温和：“四哥对我好，做的事情想来也是为我好，怎么会是蠢事？”
“原，是真的想为你好，也是，存了私心，”江夜寒说：“棠儿，我知道你将我当兄长，但我这个兄长，如今对你的心思，也的确不单纯。”
“我自小活的不太光明，但也还算明白，想要什么，就去得到什么，喜欢什么，就全都攥在手里，却是从没想过，也会有想要儿女私情的这一日，偏偏，还在这种事情上遇到了障碍。”
叶海棠抿了抿嘴角：“四哥是坦荡的人，我能有四哥这样的兄长，是我的福气。”
来之前，她的心里多少也是有些忐忑的，江夜寒此人，她喊了一声兄长，也不代表就真的是她的兄长了，尤其是，当江夜寒的确对她存了男女之间的那种心思之后，他付出了感情，她没有回应，他宣告全城要娶她为妻，却因为顾霆钧回来而让他的计划被迫斩断，如果他稍微偏激一点，这件事，就很不好处理。但他这么心平气和的将事情讲出来，她就知道，他会尊重她的选择。他这样的人，能妥协，让她感动。“我倒是不想做一个坦荡的人，”江夜寒说：“我也从来不是个好人，人命在我眼里算不得什么，道德规矩在我眼里也算不得什么，那些……算了，也就是你，才能让我认栽！”
“我是真的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