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灵咬紧牙关,一双手紧紧地揪住了自己身侧的衣角,犹豫再三,像是终于在心里下定了决心,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抬头,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她,试探着问:“姑娘,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我说的话你一定要保密,绝对不能往外传,尤其是不能让少帅知道。”
“这是当然,既然是不能说的秘辛,我想知道也是为了今后自保,何苦说出去给自己招惹麻烦呢?”
祁落雪微微笑起来,眼神中的寒意微微消散了些许。“那我就说给姑娘听。”
白芷从地上起来,四下张望了一遍,又去把门关上,才转身回到她的榻边,跪下来,轻声道:“是老夫人定下的规矩,府里的主母还没过门之前,不许侍妾姨娘什么的先怀孕,老夫人大概是听了别人的耳风,误以为姑娘是少帅从外面带回来的女人,所以这才送了这许多的糕点来,原是为了防止您母凭子贵的。”
白芷娓娓道来,说出了这高门大院里的不能见光的秘密,却让祁落雪大大地吃了一惊。“可是这也说不通啊,你口中的老夫人,按理来说,应该是你们少帅的祖母对吧,她应该是最盼着你们少帅开枝散叶的人啊,又怎么会……”祁落雪心中疑惑,目光又落在白芷的脸上。贺家这样的高门大户,应该比一般人家更加注重子嗣传承才对,怎么会反而有这样反常的的规矩呢?“姑娘你不是我们北城人吧?”
白芷却突然微微一笑,似乎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关节似的。“没错,我确实不是北城人,这又怎么了?”
她有些奇怪,可是却还是不解,这和她是不是北城人有有什么关系?“姑娘,北城人的几乎都知道,咱们府里的老夫人,当年可是名震四方的女将,几十年前许给老太爷的时候,就闹出过这样的事情,老太爷风.流,身边的红颜知己无数,就有那么一两个不长眼的,本就是养在外面的不说,还敢怀孩子,想赶在老夫人之前生下长子傍身,借着儿子的光抬一抬身份。”
白芷详细地把四五十年前的事情都给挖了出来,给她分析着当年的情况。祁落雪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吃着蜜饯,一边饶有兴趣地追问:“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那个养在外面的成功上位了吗?”
白芷被她这兴头头的样子一惊,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回忆到:“后来,想当然,外头的那个女人把贺家和秦家两家面上都弄得很不好看,再后来,老夫人入府当家做主之后,就定下了这么一条规矩,任什么艳鬼狐狸精都别想在她这里躲过去。”
“青灵啊,问题是,这都是四五十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了,你又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祁落雪看着她的眼睛,心中更加奇怪,她看起来分明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片子,再加上高门大户里面对这种事情都是讳莫如深,想尽所有办法都要捂住的,偏偏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青灵被她问得微微一愣,手上不自觉地用力,紧紧地揪住了自己的衣袖,微微垂头,沉声道:“我刚入府的时候,是王嬷嬷教我的规矩,我也是听她和其他的老嬷嬷吃酒说闲话的时候听来的,她们还说这是的北城的上流勋贵们都知道的,算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光是听着她粗重了不少的呼吸声,祁落雪都知道青灵是在说谎,可是每个人都有苦衷,也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秘密,只要不是来害她的,那她无所谓她是什么身份、她是来干什么的。“行了,你起来吧,不想说就不说了,我也没那么好管闲事。”
她无所谓地朝她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多谢姑娘垂怜。”
青灵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自己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揪住自己的袖子随意地摸了摸头脸上的汗水。祁落雪看着她如此谨小慎微的样子,心中更是对这个丫头赞赏起来,这丫头是个聪明的苗子,日后再多加观察,合适的话就收来用用吧。而青灵借着收拾食盒的动作,垂着眼帘微微地打量着她——她被分到这个无主的清风苑来,已经有很长的日子了,她一直想找机会到更接近贺南洲的地方,可是却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但是眼下,这个叫做祁落雪的女子出现了,她大概就是自己在等的那个变数了。按照贺南洲对她上心和关照的程度,日后想要借他接近贺南洲,应该会变得容易很多。“小林,昨天晚上,你跟在我和她的身后,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移异动?”
贺南洲坐在书案前,手上的毛笔行云流水,一边问着站在堂下的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