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走到大路上后,李信对天放了一个红色信号弹。轰隆!轰隆!随即。大批白马义军骑兵,就赶到了李怀面前。“参见凉王!”
“回城!”
李怀上了马,直奔凉城。这事很快就在附近传开了,这也证实了,白天掰玉米的,确实就是凉王本人。回到王庭。“把黄明辉找来。”
李怀当即吩咐道。许久。黄明辉姗姗来迟,他头发都还是湿的,想必是在洗澡的时候,被叫了过来。“罪臣拜见王爷!”
黄明辉扑在地上叩拜。李怀转身冷眼俯视着他,“本王都没有问你话,你就知道你有罪了?”
“臣……猜的。”
黄明辉解释道,这都快晚上,突然宣见,而且听说凉王还是刚从外面回来。这种种迹象表面,肯定没好事。他猜对了。李怀也不跟他多啰嗦,直接质问他,“凉城的房价怎么回事,本王地皮有那么贵吗?”
原来是为了这事。黄明辉松了口气,然后慎重的回答:“回禀王爷,凉城的房价没有问题,都在控制之内。”
“你敢说没问题?!”
李怀都震惊了。更为震惊的还在后头。“如果凉城的房价太便宜,那还都不往城里挤,如果凉城的房价太便宜,怎么体现凉城地皮的价值。”
“臣可都是按照规矩办事,这笔钱可都进了国库,再说,这钱我们不赚,那些世家门阀不赚吗?”
“地皮到了他们手上,价格不知道多高,说句大不敬的话,那时候,这还算是王爷的地皮,还是世家门阀的地皮?”
黄明辉说这些话的时候,委屈的像一个小媳妇,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李怀听到这些话,则差点气冒烟,但也无可奈何,因为……黄明辉说的有道理。但没道义。道理和道义,仿佛无法共存。还是有问题。“那本王为什么不知道?”
李怀问道,这怎么也算一个欺君之罪吧。“那个时候,王爷去了北荒,字是王妃签的,印也是王妃盖的。”
黄明辉如实的回道。李怀一扭头,小碗和清月都还在,上官不见踪影了,她跑的倒是挺快啊。先不管她。“如果我说,房间不准涨了,能不能办到?如实回答我。”
李怀冷静下来一些。黄明辉迟疑了一会,好像在思考怎么回答,最终缩着脖子说道:“王爷,不是能不能办到的问题,而是不能办。”
“怎么说?”
“房价不涨,前面的人不就亏了?”
黄明辉解释道,凉城的房子已经不是用来住人的了,而是一种商品。这算是一种商业交易,商业交易做重要的是什么?那必须是有利益。赚不到钱,这个生意就做不了,如果都不做这个生意,整个体系都崩塌。其次就是流动。房子是属于消耗品,可能有人会说,房子明明是固定产,怎么会是消耗品。那么试问,一千两买来的房子,再一千两卖出去,有人要吗?有!但那是那种地里位置极好的地段,那地方的涨幅超过了使用房子的消耗。问题就出在这里。涨幅超过消耗,再卖就能赚,涨幅不能超过消耗,再卖就得赔。然而无论是涨幅能不能超过消耗,涨幅都是在涨。那么就有了第三种情况。没有涨幅,反而在跌,这就有什么效果?也就是说,今天刚买的房子,就亏了,等明天再买,算后天也亏了,永远在亏。一直亏,这个生意就做不下去,也没人会做这个生意了,整个体系就要崩塌,到时候要用多少钱,才能填补这个窟窿。还有第四种情况。涨幅太猛,高到没人买的起了,放那里没人要,却一直在消耗,过程就在亏。最终结果,崩塌!头疼!“王爷,臣还有一个注意,房价可以放低,但是……”黄明辉支支吾吾的说道。“但是什么,有屁你就放。”
“但是,您得收住房税,并且把收来住房税,补贴给生产房子的商户。”
黄明辉一口气说下去。“……”这样的结果就是,房子很便宜就能买到,但是每年都要交一定的住房税。等交到死的那天,总数算起来,和涨幅的总价就差不多了。死之前,都得工作。“……”“所以无论如何,本王都要吸食百姓的鲜血!”
李怀捏紧拳头说道,仿佛过去所做的一切,他的理想,他的志向,都是一场感动自我的梦。“臣胆大直言,百姓买一尺布,买一斗米,不都是在流血么,这是……人集体生活,所形成的必然体质。”
黄明辉说道。但凡事有相对。“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王爷您仁慈爱民,这些鲜血到您这里,不会浪费,您修路,挖渠,办学宫,开荒,定国安邦,哪一点不是为了百姓。”
“百姓的生活变好了,王爷您就是英名的。”
“试想一下,如果没有王爷您的英名神武,百姓斗的过那些世家门阀吗?”
“恐怕,百姓连自己一分田地都没有,就如同诗里说的,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那才是真正吸食百姓鲜血!”
这一番马屁拍下来,神仙来了也要飘飘然,再说,人家黄明辉说的本来就是实话。但是,李怀可不会被一顿马屁给迷晕。直接给他交一个底。“本王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也是一个能讲道理的人,既然你说的有理,本王也就不治你的罪了。”
“臣谢王爷!”
“你别高兴的太早,办的好,是功。要是搞砸了,我还是要找你。不办事也是罪,明白?”
李怀探头说道。黄明辉重重的点头,“臣明白!”
“下去吧,顺便把……算了,明天再说。”
李怀挥手道,本来还想和葛良谈一谈的。看天色太晚了,为人臣子也是要休息的。改日再说。“臣告退!”
黄明辉退下。李怀便径直去了上官的院子,她似乎有了心理准备,早就在等候了。“妾身拜见王爷!”
扑通一声。上官可可直接跪在了他面前。李怀一怔,连忙去扶她,她却不愿意起来,他只好明知故问,“这是怎么了?”
“我把事搞砸了,没想到凉城的房价会这么贵,让百姓住不起,我罪孽深重,无以偿还。”
她又一指桌子上的箱子。继续说。“这些是我攒下来的,愿全部充公,虽难抵罪,请王爷责罚。”
她竟然把私房钱都拿出来了,还有所有的金银细软,看样子是真的怕了。李怀叹了口气,单膝蹲在了她面前,眼中多了几分怜悯,扶起她的脸。“是我不管事,害爱妃分忧,这怎么能是你的错,纵然真的有错,那也是我的错。”
“王爷……”上官可可顿时红了眼眶,身子一个前倾,就倒在了他怀里。“夜莺,把这些都给王妃收好。”
李怀对夜莺吩咐道,随手把上官扶了起来。坐下。李怀并没有起身,小心翼翼的抽出她的双手,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何时吃过掰玉米的苦。她这一双手,全是血泡。“疼吗?”
“不疼。”
上官摇了摇头,下意识的就要抽回去。李怀紧紧抓住,随后运用内力到掌心,盖在她手掌上,发出淡淡的绿光。她双手的伤口,只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虽然不能瞬间痊愈,但也好的差不多了。完后。李怀习惯性的在她掌心吹了口气。痒痒的!上官可可顿时脖子一缩,娇羞起来。之后。上官问他房价的事怎么处理,而李怀给她的回答和干脆:不处理。便是洗澡上床睡觉。干了一天的活,都疲倦了,这是一个无梦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