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儿子是秦天的天。是他的精神支柱。儿子要是出事儿,秦天的天就塌了,精神真会崩溃。豆子的电话又打过来,秦天无心听他汇报郭冒的情况,不想接。但豆子的电话继续打过来。站在他旁边的李莹莹急得瞎抓,看秦天不接电话,赶紧劝一句:“接呀,说不定是你儿子的消息。”
秦天接上,豆子急火火说:“天哥你怎么不听我说完就挂断电话?”
秦天极不耐烦的口气:“什么事儿赶紧说!”
“天哥你是不是有个四五岁的儿子?”
“什么?你知道我儿子在哪里?快告诉我,快点!”
豆子还在绕弯弯:“天哥,你儿子是不是被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领着?”
“那是我姑姑,她带我儿子下来的,我在车站接他们没接上,快说,他们在哪里?别绕弯子了。”
“天哥,果然是你儿子,你听我把话说完。”
豆子把怎么回事儿给天哥解释清楚。他跟了郭冒一天。郭冒早上去见了赵栋,从赵栋那儿出来,又去见两个豆子不认识的人。那两个人听了郭冒安排后,就去了汽车站。豆子觉得跟着那两人最好,先搞清楚郭冒安顿他们干什么。就看到他俩把秦天的儿子和姑姑接走了。秦天听完豆子解释,真想扑过去把豆子搂在怀里亲一顿。他真正感受到了有豆子兄弟在身边,是何等重要。“豆子,好兄弟啊!好兄弟,你跟紧他们,千万别跟丢了。”
豆子,你这一举措,救你天哥一命!什么是生死之交?这事儿就让秦天和豆子成了生死之交。“天哥,我跟在他们车子后面,还在路上,沿南滨河路往北,这是…过爱心男科医院了,还在往北。”
“豆子,无论如何,死死咬住他们,千万不能跟丢,随时告诉我位置,发微信,我这就赶过去。”
挂了豆子电话,秦天两眼里喷火。咬着牙骂一句:“赵栋,郭冒,你们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我保证一刀捅了你们。”
李莹莹吓得不敢问话,开车拉上天哥向豆子指引的地方去。坐在副驾坐上的秦天,拳头捏得嘎嘣嘎嘣响,李莹莹开车技术不咋样,车子在路上慢腾腾。“能不能快一点儿?”
“再快我收不住车子,会出事儿的。”
豆子发来微信,说俩绑匪的车开进了润安小区,在一栋楼下停车。豆子问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报警?秦天手抖着发过去一句话:先不要报警,盯紧他们在几单元几楼,等我赶到。对李莹莹吼一句:“车停路边,我开!”
俩人换过来,车子嗖一下冲出去,变道超车,再变道超车。“呀!超速啦!”
李莹莹喊一句。超速算什么,连闯两个红灯!李莹莹吓得失声大叫:“啊呀怎么办,要扣12分的……”秦天吼一句:“别吵!”
李莹莹立马闭嘴,满脑子想着扣12分和吊销驾照的严重后果。秦天满脑子想着姑姑和儿子会被他们怎么样的严重后果。赵栋的目的,是抢走孩子。这样明大明抢,能抢走么?这是绑架!张霞说过,赵栋得不到的东西,他宁愿毁掉。他得不到小勇,他宁愿杀掉这个孩子?秦天不敢往下想。豆子又发来信息,楼号,单元号,几楼,说得明明白白。他还说,孩子没事儿,嘻嘻哈哈笑着跟着那两人上楼。孩子跟他们好像很熟。儿子和他们很熟?如果真是熟人,儿子就不会有太大危险。秦天狂奔的心稍稍些许安慰。握方向盘的手不抖了,给豆子回过去一条语音信息:“豆子,你赶紧离开,不要暴露。”
进了润安小区,到那栋楼下。豆子从旁边闪出来,和秦天打个照面,眼神迅速交流一番,装作路人走开。秦天和李莹莹站到这个单元门口。“快摁门铃呀天哥,万一孩子有事儿。”
“等等,如果赵栋在这里,屋里就有三个男人,打起来,我俩不是对手。”
“那赶紧报警,就说是绑架,让警察处理这事儿。”
“莹莹,不能报警。”
如果儿子真和接他的两个男人很熟,这就不能说是绑架。也有可能是姑姑跟他们早就熟知,先跟着他们走了。不能冒然报警。李莹莹急得跺脚:“那怎么办啊天哥,你赶紧想辙啊,你会有好办法,我相信你!”
秦天脑子里飞速旋转。这俩男人和小勇不陌生。姑姑和这两男人也不陌生。姑姑带着小勇坐班车下来,不可能不打招呼就被两陌生人接走。自己坐牢的这一年时间,姑姑和小勇有可能和赵栋手下的这两人已经很熟悉了。“莹莹,你先回去吧,这事儿你最好别卷进来!”
“我回去?你不需要帮手么?”
“我不希望你和赵栋树敌,你赶紧走吧,你真没必要卷进我的家事里。”
“你儿子被人绑架,你不报警,你还赶我走?”
“这不是绑架,不能报警。”
“啊?”
“莹莹,听话,这是我和赵栋之间的争端,不能把你扯进来。”
李莹莹瞪眼撇嘴道:“你以为我怕赵栋?”
“你是不怕她,可他更不怕你,为我的事情,你和他树敌有必要么?快走!”
李莹莹还在犹豫。“走啊!赶紧走!”
“天哥,你刚才闯红灯,你帮我处理……”李莹莹看秦天瞪着吃人的眼睛,再不敢违拗,转身开车离开。嘴里嘀咕一句:“什么人嘛!又吼我,你等着,再不理你……”一步三回头到自己车子跟前,磨磨唧唧把车子从小区里开出去。必须赶走李莹莹。如果赵栋不在这套房子里,肯定从外面过来,突然看到秦天和李莹莹在一起,她岂不是惹麻烦上身?如果赵栋在这套房子里,领着她上去更不合适。秦天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脑子飞速旋转。短短几分钟时间,从脚趾头捋到头发稍,把事情捋出一条线来。自己坐牢的这一年里,赵栋在接近孩子,渐进式培养他们的亲生父子感情。但他不敢大明大亮站出来认亲,有太多利害关系在里面纠葛。他只能暗地里接近孩子。那两人是他手下跑腿的,时间一长,自然和孩子以及姑姑熟悉了。他打发那两个人去车站偷偷把儿子和姑姑接走。情况肯定是这么个情况。但这条线上拧巴着,有一个疙瘩。赵栋就不考虑秦天的存在么?只有一个解释。赵栋把秦天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