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床大夫不是昨晚的急诊大夫，他要跟昨晚的急诊大夫再对接一下。但昨晚值夜班的急诊大夫这会儿睡着了，没必要打扰他休息。查床大夫转过头，对后面的护士交代一句：“这床病人，抽血重新做化验。”
昨晚的大夫把血号搞错，也不是没有可能。最好重新确定一遍。值班护士听白班大夫指令，给宋珍再抽血做化验。护士给宋姐胳膊上绑皮条，再夹温度计，准备抽血。李莹莹满脸疑惑不解。昨晚大出血又输血的人，现在又抽一管子血，这是折腾什么？天哥的电话又打过来。“喂！莹莹，宋姐现在怎么样？”
“天哥，宋姐病情稳定，没什么大碍，但大夫说需要好好静养，大夫还说抽一管子血重新做化验。”
“重新做化验？什么意思？”
怕宋姐听见这种话再受刺激，莹莹捂住手机出门说话。“天哥，大夫说宋姐是吃了过量堕胎药引起大出血小产，我说不可能，宋姐不可能吃堕胎药，估计是搞错了，所以要抽血重新化验。”
“莹莹，没搞错，宋姐就是吃了大量堕胎药，别让他们抽血再做化验了。”
“什么？”
李莹莹惊得眼珠子掉在地上。“天哥，你确定昨晚的诊断没搞错？”
“没搞错，没必要再抽血做化验。”
“天哥，你们搞什么？你让宋姐吃…”李莹莹赶紧转身进了病房，护士拿起了针管子，顾不上和天哥说话，赶紧阻止护士抽血。“别抽了，昨晚的化验没搞错。”
护士站起身，口气冷漠：“搞什么，我到底听谁的？”
“当然是听天哥的，别抽了，我嫂子晕血！”
“你给医生去说吧！”
护士端着器械盘子出了病房，李莹莹跟在她身后，给主治医生说一声，不好意思，昨晚急诊大夫做的诊断结果没有错，不用做血号化验了，病人老公确定，病人就是吃了堕胎药。大夫把李莹莹抱怨了几句。李莹莹一肚子两肋缝火气。天哥让宋姐吃堕胎药做流产，偷偷干这事儿，给亲妹妹一点消息都不透露。宋姐一个人在家，服这种药多危险，身边怎么能没有个监护人？又把天哥电话拨通。“天哥，你太过分了吧？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莹莹，告诉你什么？”
天哥的语气，听上去沮丧之极又愤怒至极。“天哥，是不是孩子有问题？不能要，必须流掉？”
“但是天哥，宋姐吃药，怎么能没有个陪护人在身边？你好歹告诉我一声啊，是不是亲妹妹啦？”
“真是的，做这种事情就当玩儿似的，把宋姐一个人扔在家……”李莹莹不给天哥插话的机会，吧嗒吧嗒一顿抱怨。“莹莹，说完了？”
“说完了，你还有什么狡辩？你这事儿太对不起宋姐。”
“莹莹，宋姐知道了？”
“宋姐知道什么？”
“她小产的原因，是吃了堕胎药，这事儿大夫跟宋姐说了没？”
“天哥，你瞎说什么啊，宋姐吃堕胎药，她自己能不知道？她把三顿的药一顿就吃掉了，能不出事儿么？”
“莹莹，听清楚了，宋姐不是故意要吃堕胎药，她把药吃错了，这事儿先别告诉她，一切事情，我回来再说。”
天哥挂了电话。他在高速上开车，不方便多说话。李莹莹又骂一句：“胡扯什么，宋姐能把药吃错？三岁小孩呀！”
豆子和小莲提着水果吃物来看宋姐。在病房门口和李莹莹说话。豆子一脸惊疑：“莹莹，宋姐这是怎么了？昨晚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躺进医院来了？”
李莹莹叹一口气。“豆子，你昨天见宋姐了？”
“对呀，宋姐昨天还去幼儿园接小勇，怎么突然就出现了这种事儿？”
“宋姐是大出血小产了，差点儿没了命！”
“啊？不可能吧，宋姐身体那么好，两三个男人都不是腿上功夫的对手，怎么会突然小产？”
“哼！鬼知道他们两口子瞎折腾什么，吃错堕胎药？宋姐会犯这种错？”
豆子更是一脸疑惑：“啊？宋姐吃错了堕胎药？这什么情况啊！”
“嘘！小点儿声，被宋姐听见，怎么受得了？你是不知道宋姐有多疼孩子……”“莹莹，到底怎么回事儿？”
莹莹本就有一肚子火气，冲豆子吼一句：“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又不说清楚。”
小莲没听懂他俩说什么，讪笑着问一声：“莹莹姐，你不去单位么？”
“小莲，我暂时不能离开宋姐，单位的事儿，我都安排好了，你也去上班吧，没必要逗留在这里。”
已经到上班时间，小莲在宋姐病床前站了一会儿，迷迷瞪瞪的宋姐跟她说不了两句话。小莲告辞一声，赶紧回单位上班去了。豆子和李莹莹一起守宋珍。“莹莹，你吃早饭没，我去给你买一份？”
“得了吧，你跑什么，你腿脚再出事儿，躺床上的人又是你，怎么帮天哥做事？真是的，一个一个不让人省心，三天两头出的这叫什么事儿？”
叨叨骂着，李莹莹自己下去吃早饭。再带一份包子给豆子，再给宋姐带一份小米粥。“莹莹，我不吃了，一口吃不下去。”
宋姐虚弱至极，泪眼朦胧。“莹莹，我以后不能怀孕，不能给天哥生孩子，天哥怎么办啊！”
宋珍躺在床上，担心着这件事儿。李莹莹心里揪得紧。宋姐想给天哥生十个八个孩子，可一个都生不了，以后怎么办啊！“莹莹，好好的，怎么就出事儿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李莹莹又有一肚子火气冒上来。宋姐，你吃什么药能吃错？检查出来胎儿有问题，也不该自己躲在家里胡乱吃堕胎药啊！但天哥一再嘱咐，现在不能告诉宋姐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路明又打来电话问莹莹，宋姐现在怎么样。“路明，多亏昨晚你极时赶过去救宋姐，再迟半个小时，大夫说，宋姐就没命了。”
“莹莹，天哥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儿了没？”
“告诉我了，天哥说，是宋姐吃错了堕胎药，一顿吃了三顿的药，路明，我觉得这很荒唐啊！宋姐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到底怎么回事儿？”
“莹莹，天哥没告诉你实情，那我也不能告诉你，等他回来，咱再好好商量对策，你先不要问到底怎么回事，让宋姐好好养伤。”
“知道了路明，我定定守在宋姐床边，等天哥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