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第三个人站出来。群众的从众心里，秦天知道的很清楚。没人第一个伸手扶跌到的老人，那么过往的人都不伸手。但只要有人上前把老人扶起来，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走上去帮忙。小区门口，警车已经开进来了。但还是没有第一个人站出来。秦天叹一口气，难道说，这件事儿非要搅扰市局陈局长？喂，陈局长，我被安民小区派出所罗所长抓了，他不抓恶狗，他抓我秦天，陈局长你看着办吧。给陈局长又添麻烦，想想陈局长训他，你堂堂百盛继承掌门人，你跑安民小区打一条恶狗？秦天想想就心烦。兄弟姐妹们啊，能不能站出来帮秦天说话，能不能别让他打扰那个老陈，陈局很讨厌秦天惹这种事儿啊！人群里里一声爆喝：“谁说没人站出来？”
是眼镜小伙，秦天大喜。他不是躲起来，他跑楼上扶他老婆出来，看看，恶狗被一大哥打死了，咱终于出了一口气。围观群众就是从众心理，先有秦天一阵鼓动，再有眼镜小伙主动站出来，说恶狗是他和这位大哥一起打死的。警察要抓大哥，和他一起抓走。然后，人群里的情绪就爆发出来。“警察凭什么抓你？难道恶狗就不该被打死？”
“我作证，恶狗咬过我。”
“我也作证，恶狗咬了我家孩子，王刚不认，什么天理啊！”
“我也作证！”
“还有我！”
人群呼啦一声就把秦天围在中间。从车上下来的警察，果然是罗所长。眼前的景象让他头疼。有女人报警，说有人抡着大棒，把她儿子在自家门前活活打死了。这还了得？罗所长紧急出警。果然出了大事，一群人围在一起大喊大叫。“闪开，闪开，警察！”
“罗所长，不能抓他，罗所长，他是为民除害。”
“罗所长，你抓他，就把我们也一起抓走吧。”
“恶狗是我打死的！抓我啊？”
“是我打死的，来呀抓我！”
罗所长拨开人群，看到地上血污的黑狗，已经奄奄一息。“谁报的警？谁？”
罗所长一肚子怒火，明明是狗被人打死，报警人说是她儿子被人打死。狗和人是一回事儿么？但恶狗主人李迎，并没有从单元门里出来。罗所长问谁报的警，没人吭声。罗所长又怒吼一声：“谁报的警，说她儿子被人打死了？”
人群里一阵哄笑。“哈哈，那肯定是王刚老婆报警喽，恶狗是她儿子。”
“胡说，恶狗是她老公，她和狗睡觉……”罗所长一眼认出，这只黑狗是王刚家的。黑狗昨天又咬了人，双方到派出所调解，罗所长让手下人将双方胡乱调解一番打发走。王刚的老婆李迎，将这条黑狗当儿子养，黑狗被人打死，她报警说有人把她儿子打死了。罗所长找报警人李迎，她不在人群里。转身对手下警员说一句：“你去把李迎叫出来。”
手下警员进了单元门。王刚家，安民小区辖区派出所的警员熟门熟路。罗所长看见秦天手里捏着血污的垒球棒，知道狗是被他打死的。“狗是你打死的？”
秦天回答：“对呀！”
“为什么打死王刚家黑狗？”
“罗所长，这算审讯么？”
秦天似笑非笑问一句。罗所长看秦天一眼，心里一紧。从秦天眼神里，他看出来一抹玩弄人的意思。“我总要了解情况吧？你为什么打死王刚家的狗？”
“他家狗昨天咬伤我家老人，王刚夫妇死不承认，我只能打死恶狗了。”
李迎被警员带出来。围观的人群不说话，眼睁睁看着李迎。罗所长板着脸问一声：“李大姐，你怎么能说你儿子被人打死了？只是一只狗！”
李迎嗓音尖锐，大声嚷嚷：“黑豹就是我儿子，他打死了我儿子，罗所长，你还不把他抓起来，快把他抓起来啊！”
罗所长问秦天：“你叫什么名字？”
“林大春！”
林大春？昨天晚上，来派出所进行调节的一方就是林大春。罗所长说：“走吧，你们双方到派出所处理。”
人群嚷嚷。“罗所长，你要抓他？”
“罗所长，恶狗天天跑出来，见人就咬，你不管恶狗，你要抓他？”
“罗所长，你敢抓他，把我也抓了吧？”
“对，把我也抓了，狗是我打死的。”
“是我打死！抓我啊！”
人群要把罗所长围起来。人群围过来的越来越多，黑压压一大圈儿。罗所长心慌，这事儿整成群众聚集事件，没法跟上面交代。有人举着手机录视频拍照，朋友圈儿里已经传播。已经是群众聚集事件罗所长头脑嗡嗡响。秦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安民小区居民聚集起来保护他，罗所长就不敢明着袒护恶人恶狗。但事儿总归要处理，罗所长让秦天去派出所，也是正当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