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还未了解,尔等休想走出这大厅半步!”
随着声断喝,门口处涌进群人。为首之人,黑脸虬髯,身高一米七多,身材却异常宽壮,足有两百斤之多。“永源大师!”
“永源大师竟在此处!”
人群议论纷纷,看戏之心又起。永源本是释宗弟子,习得一身八卦掌,久负盛名。后来留发还俗,在津市创立八卦门,拜师学艺者众多,永源也来者不拒,广开方便法门。有不少人,便是为了永源的名气上门拜师。功夫没学几日,只求混个脸熟,也方便日后行走江湖。晚宴举办者刘勋,便是永源门下弟子之一。又因刘勋人脉广结,永源也倚以为重。两人名为师徒,实则互为应援。方才刘勋被伤,宗磊吩咐抬下去医治之时,便已有人火速通知了永源。听闻最得意的弟子兼应援,被人重伤,永源火冒三丈,带着门下弟子,便奔到酒店。先在客房给刘勋看过伤势。见刘勋左臂骨头尽皆寸裂,再无可能治愈,更是怒发冲冠。带着弟子急匆匆赶到晚宴厅,将宁无双拦下。“便是你,伤了我的徒弟?”
永源仔细打量宁无双,见宁无双年纪二十出头,便觉有些奇怪。凭着他的经验,重伤刘勋的,非有十几载功力,不能办到。没想到,出手之人,竟是如此年轻。“不错,正是我。”
宁无双收住脚步,好整以暇。“师……师父……”瘫坐在地上的万羿出声,声音虚弱,几不可闻。永源闻声看去,倒吸口凉气。几步抢到万羿身前,蹲下身,细心查看他伤势。“是何人,将你打成这般模样?”
永源心痛万分。万羿本是万家子弟,而非他门下弟子,后来也是慕他名声,带艺投师。为此事,永源没少得意过。万家家主,能拜在门下做徒弟,这件事,放谁身上,都得乐得睡不着觉。自收了万羿后,永源细心调教,以心法传授,将万家家传的暴龙劲更是发挥到极致。昔日,永源便曾断言,他日凭着暴龙劲,万羿定可打遍天下无敌手。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竟然也被人伤了。“便是……是他……”万羿双臂被废,痛入骨髓,每说句话,浑身都跟着颤抖。永源转回身,怒视宁无双。忽然间,暴喝一声,晚宴厅内,便连空气都跟着颤了颤。“好个小辈,接连伤我两大爱徒。”
“那只说明,你教的徒弟,都是一个水平。”
宁无双淡淡笑道。永源面色数变,又是声狂吼,名流之中,已有二三胆小之人,被吼晕过去。“今日若是不报此仇,我永源枉为人师!”
永源身后走出一人,大概二十七八年纪,上前施礼:“师父,教训这等狂妄小辈,焉用师父出手,徒儿便可收拾了他。”
说话这人,乃是永源亲传大弟子。在众亲传弟子中,悟性最高,学的也扎实。永源将这大弟子,视为接班人,最为亲近,欲在百年之后,将衣钵交于弟子。平日里,也是悉心教导,从不曾落下半步。此时见大弟子主动应战,永源非常满意,收起几分怒气,临阵教诲道:“对方伤你两位师门,不可轻敌,切记不出手便罢,出手必杀之!”
“是,徒儿谨尊师父教诲。”
大弟子将袖口扎紧,衣衫也收紧,站到宁无双身前。“你敢伤我同门,今日,便教你知道知道八卦掌的厉害。”
话音未落,使招鸿雁出群,步走圆形,左掌便向宁无双肩头拍去。不等掌法变老,腰身拧转,脚下踩个摆步,右手自左手下穿出,正是招叶底藏花,袭向宁无双心口。劲风生起,招式狠辣。“这是走虫八卦掌,还是八卦玩泥掌?”
宁无双面带微笑,轻轻一步,闪开攻击。八卦掌别名游龙八卦掌,又称八卦连环掌,不想竟被宁无双唤作走虫,玩泥,永源气得哇哇大叫。大弟子怒从心头起,更不答话,脚下再转,变做脑后摘盔,自后向宁无双袭去。永源频频颔首,平日里的教导总算没白费,大弟子出手法度严谨,招式连绵。便以这招脑后摘盔为例,已深得自己真传,击败宁无双便在弹指之间。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这招已到宁无双脑后,也不见宁无双闪躲。大弟子心中暗喜,又加了三成功力,全力拍向宁无双。掌风到处,正中宁无双后脑。“哈哈,你死……”大弟子一语未毕,便化做声惨叫,右臂软软垂下,头上汗如雨下。永源叫声不妙,慌忙上前查看。大弟子右臂,已是寸寸碎裂。在看宁无双,轻笑不改,步履从容。在场之人,皆是外行,都没看出个一二三。但永源和一众弟子,尽皆石化!内心震撼,无以言表!这招脑后摘盔,乃是一大杀招,配合八卦掌独有之步伐。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出其不意,攻敌不备。有多少强敌,尽皆丧生在此招之下。永源等人,亲眼看到这招拍在宁无双脑后,便是尊铁人,也须得留下个掌印。不想宁无双却似浑然未觉,谈笑风生。反倒大弟子受了重伤。宁无双的功夫,真的恐怖如斯?永源脸色更黑,脾气却渐收。吩咐众弟子:“将大师兄抬下,好生照料,为师亲自会会这狂妄小辈!”
几个弟子七手八脚,将大弟子抬下。永源缓步上前,深吸口气,浑身功力,运转不停。摆个起式,望向宁无双:“来吧。”
宁无双面带微笑,巍然不动,永源连催数声,仍是如此。气得永源暴吼一声,挥掌向宁无双攻去,正是威力最强的推山入海那招。霎时之间,宁无双身遭风雷四起,便连身后桌子,也被这招掌风推得向后挪动,咯噔连声,桌上物件,尽皆跳动不止。宁无双右手轻轻挥出,看似软软一掌,拍向永源。两掌相交处,永源大叫一声,往后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