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高疑惑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宗主坐下来说:“坐吧,我觉得有些事是该向你这位太子殿下坦白了。”
尹高坐在宗主旁边,宗主说:“啊,不要靠我太近,我也许已经感染了疫病了,你遮好口鼻。”
尹高说:“无妨,少在这假惺惺的,有什么话快说!”
宗主望着北方的群山,叹了一口气说:“别紧张,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在我生命即将走向尽头的时候,和我的老对手——你,嬴高,好好聊聊。我该说的说完了,我会束手就缚的。”
尹高叹了一口气说:“唉,好吧!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宗主说:“我带领影组织一步一步壮大起来,直到遇到你,我们影组织就逐渐走向消亡。你是我遇到的最强大,也是最独特的一个对手。不过,你一定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尹高说:“哦?你是什么人?你的真实身份,寡人的确没有查到。”
宗主说:“我不是中土人士,我是胡人。你在秦国这片土地上查探我的身份,你当然查不到。”
尹高震惊,仔细打量着宗主的脸,然后说:“你是胡人?嘶,倒是确实挺像。”
宗主说:“我是东胡老单于的长子,我叫莫度,本应继承单于之位。但我看出来我那弟弟吉狄野心很大,而且朝中大臣都向着他。我与吉狄的关系却十分亲密,吉狄不愿意与我争夺单于之位。但是朝中大臣认为,只有吉狄才能带领东胡走向强盛,因此向单于极力请求立吉狄为太子。”
尹高说:“废长立幼,恐怕会乱啊。”
宗主说:“我看得出来,父亲是不愿意立吉狄的,即使是我去说,父亲也不愿意。正因如此,在立太子之日到来的前夕,我发现朝中大臣们有造反之意。细查之下,果然是因为反对我为太子。我不知所措,本想挥剑自刎,为吉狄腾出位置。谁料吉狄竟然私下来找我,告诉我朝中大臣们想要谋害我,让我赶紧逃走。”
尹高说:“呵,看得出来你弟弟和你是真的兄弟情深,否则不会在这个时候救你。”
宗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唉,可是我能逃到哪去呢?西北部的匈奴人与我们名义上是和平的,实际上还是互相忌惮。南部的大秦,与我们也是连年征战,有血海深仇。正当我纠结该往哪里逃的时候,朝中大臣们就已经派来杀手来刺杀我了。”
尹高好奇地问:“那你为何选择逃到大秦?”
宗主说:“也许是天意,我为了逃避杀手的追杀,无意间竟向南逃了。越过秦关,进入燕国旧地。我恰好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了解一些中华的文化,因此不至于被当成奸细。”
尹高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
宗主指着身后的这间茅草屋说:“这间茅草屋,就是我逃亡到这里的时候,在这里修建的。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这就是我在秦国的家,原本打算在这里度过余生的。但是好景不长,朝中大臣们还是不肯放过我,担心我有朝一日会去杀他们复仇。因为我从小就十分记仇,有仇必报,甚至曾经亲手杀死过一名侮辱过我的大臣。就因为这件事,朝中大臣对我十分忌惮。因此他们故意放出消息,告诉秦人,有奸细潜入燕地。目的就是想借秦人之手,来杀死我。”
尹高冷笑一声说:“呵呵,你这复仇之心,还真是本性不改啊,你们整个影组织都围绕着复仇来行动。”
宗主说:“影组织并不是我创立的,我只是参与者。影组织其实是六国贵族秘密联合,创立的一个组织,早期的成员全部都是六国幸存的宗室成员,还有六国贵族及其后裔。我当时是被秦军官兵追杀,逃到了齐地,被潜伏地下的齐国的贵族给救下。经过他们加入的影组织。”
尹高问道:“那你是怎么成为影组织的宗主的?”
宗主阴沉着脸,低下头说:“我杀死了他们,杀光了所有六国贵族,铲除了所有主要成员。然后让我的手下取代他们。”
尹高皱着眉头,有些惊讶:“你是怎么做到的?如此残暴的方式,你是怎么稳稳当当坐到现在的?”
宗主说:“那些王公贵族,思想老旧,顽固不化,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影组织发展壮大的。而且他们还各自心怀鬼胎,各自心中都有私利。他们自己还是一事无成,就开始讨论推翻大秦以后如何分赃了。他们争吵了无数次,有用的计划和策略是一条都没有讨论出来,倒是彼此之间吵得不可开交。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先前每次六国合纵攻秦,都是大败而归了!我凭着高超的武功,还有洗脑的能力,逐渐拉拢出来一批死忠。我自己的势力越来越大,我开始设计谋害那些六国的王公贵族。我就是一边借着各种幌子,害死那些老顽固。一边把他们那些可怜的家人和孩子给收买了,让他们知道,我对他们有大恩。唉,虽然这很阴险,但是只能这样,我才能成为影组织的最高领导——宗主。”
尹高说:“如此恶毒的阴谋,亏你想的出来,但是你做下的事,藏得了一时,终究是藏不了一辈子的。”
宗主说:“寒影的父母,就是当初救我的那齐国贵族。我却亲手害死了他们,还把寒影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培养。现在寒影已经知道一切了,寒影没有杀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尹高说:“总坛被我炸了之后,就是寒影救你出来的吧?”
宗主叹了口气说:“唉,没错。”
尹高说:“寡人当时看到寒影了,他站在一旁,好像很为难。他不知道是该帮寡人,还是该帮你。”
宗主说:“没错,寒影救了我,就像我当年费尽心思寻找他,并在他最危险的时候救下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