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是青州牧,第二条是渤海太守。如何辞?青州牧是焦杰特意为焦和所求而来,若是没了青州牧,或许连青州刺史的名头都没了。这绝对不可能被允许。焦和喟然道:“封赏完了。各位,接下来在我青州最眼前的问题就是,我儿子贤的渤海太守之位,诸位如何看?”
事到如今,没法退,那就只能面对。焦杰也冷幽幽的看了麾下的谋臣一眼,他自己也琢磨了好酒,的确没有什么太好的解决办法。此事甚至于焦杰能够辞去,也不一定能行。因为董卓这是阳谋,整个青州已经被放在了台面上。没得隐藏了。也不给焦杰隐藏的机会了。起初,焦杰想的是,广积粮,缓称王,像是韩信一般,慢慢的积累自己的麾下战力。但是现在,就一瞬间,袁绍的眼中钉就成了自己。即便袁绍想打冀州,自己这边可能也必须要表示些什么。左承祖目光凝然,略了焦和一眼,然后转身看向焦杰,忽然说道:“公子,我想问公子一个问题,却不知道该不该问。”
“但说无妨。”
焦杰的目光看向左承祖,他知道左承祖之才,左承祖若是能提出更好的建议,他不介意遵守。毕竟从他自身角度上来说,这个更像是政治层面的东西,焦杰可能会一点,但是做得肯定不好。左承祖沉默片刻,足足有数息之久,这才最终舒了口气,问道:“公子如今的想法,应当是先避开与袁绍的冲突吧?”
左承祖也知道,这只是如今的想法。渤海郡在哪,乐陵之北,甚至于很大一片区域都在青州之内。只不过被割裂开了。因为袁绍处于此地,为渤海太守。一旦未来焦氏不断发展,与袁绍之间的矛盾必然会不可调和。但不是现在。现在青州还乱不得,如果能乱,焦杰就不会在之前如此杀伐果断,灭了牛氏一族,从而让青州只有一个声音出现。在完全掌控青州之前,青州境内,不允许有异心之人。这就是焦杰先前的做法。所以,如果能不打,就不打。打李条可以,是为了掌控青州,转移青州内部矛盾。打袁绍不行,打袁绍,所谓的内部矛盾,就是整个青州内部分裂的由因和导火索。“对,不能打。”
左承祖淡淡笑道:“既如此,承祖有一言,倒是能让公子暂时避开与袁绍之间的战火。”
焦杰一时间难以忖度左承祖的用意,问:“如何?”
左承祖抬起头来,目光犀利,盯着焦杰,似乎在试探焦杰的胆量,几乎让焦杰都有些不敢正视了,半晌之后这才淡淡笑了一下,缓缓的垂下了自己的眼帘,其中的犀利目光这才渐渐消失。“若是方才公子选了打,那承祖就要离开了。”
左承祖长舒了一口气,道,“但既然公子选了不打,那承祖就说说自己的看法。袁绍此处虽然是当前的隐患,但是只是渤海太守等小事,或许不会让袁绍怒火大胜,毕竟是董卓行为,袁绍应该能看得懂。只是袁绍麾下将士谋臣或许会因为咽不下这口气前来逼着袁绍打我们。这样的话,青州实力存不住,并且一定会成为袁绍重点关注的对象。”
一旁焦和等人勃然色变。即便是焦杰,也有些诧异。如果自己方才选了打,那左承祖真的会离开吗?焦杰细细想了想,左承祖做得到的!他虽然认为自己是主公,但是从来了之后,左承祖并未在军略上,献出一个令焦杰震撼的计策。但是此话一出,焦杰的脸色却是阴晴不定。因为他总感觉左承祖在放大招。焦杰点了点头,左承祖说的话他懂,只不过他不知道左承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所以,承祖之意是?”
焦杰问道。左承祖霍然张开双眼,终于,一番话从左承祖口中喷薄而出:“公子若欲成就大业,青州之地虽好,可作为养精蓄锐,徐图天下之根本,但往北渤海,有袁绍,往西冀州,存韩馥,往西兖州,刘岱在任,往北徐州,陶谦根本。青州四面,皆有战火。然现在长安董贼,挟天子以控时局,朝纲崩坏,国将不国。青州虽好,论存粮地势,不如冀州,论人才鼎盛,不如兖豫,论稳定程度,不如徐州,如今仍在动荡。”
“如今根基最好之处,乃为冀州,韩馥无能,尽皆能取。可惜公子不能近水楼台,且青州世族门阀,虽说被公子震慑,但毕竟还未齐心。此时若与众人起冲突,青州大好局势,一朝尽毁。青州破败,地域虽好,却养不了公子成就大业之野心。”
治所之内,一片肃然。众人尽皆面面相觑。他们知道焦杰有野心,但是此时被左承祖亲口说出,却听得心中澎湃。左承祖看着焦杰,继续道:“古有淮阴侯受胯下之辱,如今公子及主公想安身立命,徐图天下,便不如直接依附袁绍四世三公之名,忍辱含垢,助袁绍拿下冀州,我们也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的拿下渤海,待到时机成熟,再与袁绍一较高下。”
“只不过,公子可能真的要受辱了。”
左承祖深深一礼。袁绍既然心有芥蒂,即便焦杰与袁绍合作,恐怕心中也不会痛快,这是可以预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