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一阵吹过一阵。整个汝南,平添了寒冷和萧瑟之意。黄邵的脸色平淡,在龚都和刘辟处,三人商议着什么。外面是凛冽的风,室内是灼热的酒。他们不缺酒水,但是缺食物。不过现在他们面前,摆放了焦杰处给的食物。“你们,真决定好了啊?”
黄邵之前已经同意了张宁,但此刻依旧是提出了疑问,他性格本就是这样,多疑而缺乏胆色。他前思后想之后,总觉得或许焦杰会把他们当成炮灰,而非心腹。不得不说,他们的思考是有道理的。纵观这汉末十几年间,所有的黄巾军,没有人,没有人能在诸侯的手下立功,从而立功成为一代名将。他们和张燕的思考并不相同。张燕是很自信的人,他也很有手腕和能力。因为才能凝聚太行。即便是降服焦杰,张燕也相信,凭借自己的手段,自己不会太差。相比之下,这三名将领,看起来就更像是三个臭皮匠了。他们军中,既无谋略之臣,也无顶尖之将。到如今之所以一直坚持成为游走在中原之地的一大股黄巾势力。其实他们自己心里也大概清楚。是因为没人打他们而已。或者依靠人马优势,他们并不会在短时间失败。可一旦……他们成为眼中钉又如何?黄邵是不如龚都和刘辟相熟的,不过他对比这二人相比,更为阴毒一些。“黄帅有何想法?不如说说?”
刘辟眯着眼睛,望着。“我怕我们如果降服焦杰之后,就凭我们的能力,最终被吞的连渣都不剩。”
黄邵道。“但是去其他的诸侯处,也大概是这种情况,所以我觉得,即便是联合,我等三人,也必须同心协力,方可立下战功,方能说成为焦杰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
龚都喝了一口酒,咂摸咂摸嘴巴,似乎方才吃的东西塞了牙缝,他用手毫不在意的抠了抠,道:“黄帅所言的确如此,但是我们即便是联合,兵马该听谁的?听我的?你二人必不愿意,听你的,我如何肯甘心?”
三人沉默哑然了。龚都说话很真实,至少没有拐弯抹角什么,这黄邵,似乎本就提了一个他自己就不会同意的观点。“靠颍川。”
“什么?”
“靠颍川、汝南和兖州这几个地方。”
黄邵道,面容冰冷,“我等可以取这几郡之作为立身之地,若成功,我等三人便再也不用依附焦杰,便可独自撑在这中原之地,若事不可为,便前往青州,再行投效。还能说我等是为了帮助他们来拿下这几座城池。”
“你疯了?”
刘辟张口道,“袁术在侧,虽说目前没有将目光投向我们,你若是动颍川,岂不是主动找打?那袁术手下大将桥蕤、纪灵,谁人可敌?”
刘辟摇摇头表示拒绝。龚都并未表态。黄邵叹气说道:“我有些不甘心。”
龚都道:“你想的太简单了,即便是你如此做,最后你又怎么知道你必然能投奔焦杰去?你做了这些事情,你再去,焦杰肯容你?”
刘辟道:“其实也不是没有操作空间。”
“此言何意?”
“先给焦杰上书,若是他同意,我们便如此做,若成功,我们再图自立,若失败,我们至少也有话可讲。”
“但焦杰若是不同意呢?”
“……”刘辟有些抓瞎了,计谋这些事情,你问我干嘛啊?“黄帅,刘帅,其实我们必须要尽快做一个选择了。”
龚都将东西抠了出来,朝着二人说道,“此事本就不是一件小事,若是我们总是如此反复无常,之后想要投奔谁,也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如今焦杰这方,毕竟已经拿了兖州,我等前去不需花费太多心里,以我们的能力,即便去袁术等诸侯手下,也分不了一杯羹。”
他看着二人道:“别忘了圣女的话,我们去了焦杰处,乃是圣女助力,到时候圣女在焦杰耳边的枕边风一吹,我们想自己统帅兵马,岂不是小事一桩?”
“不过黄帅所言,汝南黄巾合流一事,我觉得可行。”
龚都道,“但人马一多,焦杰到时候又怎么不会安插人手?或者拆分军制?想在焦杰帐下合流,未免太过理想化了。”
“所以,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合流一处是可以的,仍旧是我三家,在上书焦杰消息之后,主动去承担一些工作和重任,从而作为我等三人的进身之阶。至于未来如何,谁说的请呢?有圣女在,我等主动投效,总不至于失了性命。”
龚都是个大老黑,看起来身材魁梧,但是心思相对于二人来说,却总能想到细处。他素来暴躁,也有些粗糙。但面对大事上面却不咋含糊。可谓是粗中有细,细中带粗,软中带硬,硬里可软。三人觥筹交错的喝了一阵。黄邵自己闷头喝了几杯,朝着二人拱手道:“我算是看明白了,您二位这是不担心。”
龚都道:“既来之,则安之嘛。让我们看看会发生什么。”
当日,三人准备给焦杰上书,想要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是焦杰的任务安排比他们的上书来的更早了一些。初平三年的三月,焦杰派麾下雷公率领黄巾力士前来助阵和练兵。汝南的谷地之中,一帮黄巾贼,开始做着一些很苦逼的训练。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在做什么。黄巾力士所起的,大都是指导作用。旨在提高汝南黄巾的战力。在雷公与三人言辞恳切的交谈,并且告诉三人,他们的军权绝对不会被剥夺之后,三人放了心。当三人询问雷公他们的工作的时候。雷公的回答却让他们摸不着头脑。雷公说:“一月之内,必见分晓。”
一个月,雷公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只不过汝南的动兵可能就不止一个月了,他们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隐蔽。尽量的将这部兵马隐匿在中原大乱之后,谁也看不到的角落里。躲在暗处,肆意的观察。然后恶狠狠的,出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