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当天边的第一缕曙光越过森海与林山,将金色的光辉照耀在重山之间灰白色的高堡石墙上时,身居‘玫瑰’魔法学院校长之位的汉娜已经准时的出现在了学院最高处的露台上,
端着一杯精致的手磨咖啡,吸着带着几分微微凉意的空气,欣赏着被金色照耀的大地。
“美妙的早晨,美妙的生活,感谢双子神,感谢女士的赐予。”
放下茶盏,汉娜轻轻伸了一个懒腰,将眺望远方的目光收回,转而落在了一栏之隔的下方,
在那里有一处大大的广场,
广场上站了很多人,他们在几队列甲着装的士兵的吆喝下,井然有序的围在了广场中央的一处半膝高的台子旁,
在那里,正有一场战斗发生。
这样的战斗,对于这座位于崇山峻岭间以培养秘密‘武器’为主的学院来说不过是寻常之事,
每到月底将近的时候,学院总会举行一场学员间的比试,以作为月末的考核,从而对学院中的童生,
在学院成立的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学院已经举办了十次比试,按说身为魔法学院校长的汉娜并不需要亲自观看,而是坐在舒适的校长办公室里,等待负责的魔法师将最终的结果汇报给她即可。
但汉娜还是早早的坐在了露台上,却是因为今天要参与比试的人中有她的女儿也是她最大的骄傲————芮尔。
对于生在一个贵族家族的汉娜而言,女儿芮尔的出生,无疑是一件完全改变了她命运与人生的大事情,
在女儿出生前,
她所在的贵族家族已经完全落魄了下来,上一代的父亲在挥霍完了所有的宅邸家产后,选择参军博一次命运,却正巧赶上绿齿峰战役爆发而丧命。
而作为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汉娜,她并没有享受到任何来自贵族的福利与待遇,却要因为落魄贵族的身份在不朽堡垒受尽嘲笑。
但在四处求门不得入后,汉娜甚至只能被迫顶着这唯一的贵族头衔将自己嫁给一个普通的诺克萨斯士兵。
原本,汉娜以为她这辈子就要这样过去了,远离了华贵的古堡、精美的马车、餐点早茶与华服金饰,
一生都要与一个‘大老粗’丈夫蜗居在几十平的矮屋里,过着‘粗贱’的日子————天可怜见,
她们家的屋子甚至比不上汉娜家族曾经古堡的柴火屋大!
这样的日子一度让她绝望到放弃希望。
但似乎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女儿降生的那一天,她的命运改变了。
作为曾在诺克萨斯拥有一座古堡的贵族后裔,汉娜家祖上也是阔绰过的!即使没有八匹骏马拉的马车,也是享受过六驾的大家族,
在家族最鼎盛的时期甚至曾一度出过三位声名赫赫的将军!只是后辈不济,被诺克萨斯不断扩张的滚滚浪潮拍死在了沙滩上才落得个这样的地步。
但风光过就是风光过,汉娜的血液中也流淌着属于先祖的荣耀与血脉,她那位败家子父亲,在她还小的时候,也曾一脸骄傲的为她讲述过先祖们的辉煌时刻,
她还记得在父亲的讲述中,先祖们在最初的最初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兵,与她现在的丈夫一样。
但在一场生死攸关的战役中,她的先祖却成为了扭转胜负、拯救一个兵团的大英雄而被人铭记,
而这其中的关键,便是因为她的先祖在最危机的时刻觉醒了。
“纵铁术。”
一种在诺克萨斯,乃至整个符文之地历史上也极其罕见的天赋,
操纵金属,使其化为刀剑羽翼。
这样的力量在遍地金属的战场上,几乎是无敌的能力!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能力,汉娜的先祖才能在诺克萨斯获得声名,一步一个脚印的直到成为显赫一时的将军、大贵族,并将自己的血脉遗传给了儿子与孙子。
一门三将军,
这便是汉娜家族祖上最大的辉煌与荣耀,这样的荣耀,即使是传承近千年的杜克卡奥家族也从未做到过。
但可惜的是,这样的血脉却在传承了三代之后中断了。
‘魔法,会眷顾着一个人,却不可能连同他的子嗣后裔也一同眷顾。’或许正应了这句话,
在失去了纵铁术的能力后,汉娜的家族便开始急剧的衰落了下来,
在兜兜转转勉力维持了百十年后,甚至落魄到需要靠变卖家产来维持贵族生活的开支。
在卖掉属于家族最后荣耀的古堡后,汉娜的父亲绝望的披上了祖上遗留下来的战甲,希望践行先祖的道路,在凶险的战争中重新觉醒‘纵铁术’的能力,使家族振兴。
但很显然,他失败了。
不过,父亲与祖辈没有完成的希冀,却在汉娜的身上看到了曙光。
“对,就是这个!”
越过露台望着下方的广场,
随着哨声响起,瞬间便亮起了九道彩光,
汉娜看得出,那是魔法的光辉,每一种颜色代表着一种属性的魔法攻击,
那九道亮起的彩光并非是一场混战的开始,而是一场————九围一的战斗!
站起身走到露台的栏杆旁,华贵的丝绸衣衫被石栏上凝结的露水打湿,汉娜却没有感觉到半点初冬的凉意,
相反,她感觉到了在胸膛中汹汹翻涌的热血,这让她忍不住的将上半身探出了露台,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死死的望着下方。
她看到了什么?
属于十个十到十二岁孩童间的一场九比一的战斗,在任何寻常人眼中结果如何似乎都无需多说。
但汉娜心中却没有任何的担心,
因为被围攻的那个,是她的女儿,
她最骄傲的女儿!
“上吧我的女儿,击败他们!用先祖传承下来的纵铁术,击败所有敌人!”
口中喃喃着,汉娜脸上泛起一阵不正常的晕红,她在期待着,
而她的期待,也随着她喃喃出口的下一秒得到了回应————
“轰————!!!”
清晨,太阳的光辉本应是那天地最亮彩的颜色,可随着一张骤然展开的钢铁之翼,
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