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力量究竟有多强呢?”
当奎列塔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一众人已经赶在天亮之前返回了驻地内,而奎列塔与斯维因则再一次重新坐回到了大厅的长桌两旁,
而区别只不过是,这一次奎列塔眼中的信心明显更足了一些。
“力量有多强?”
斯维因微微沉吟片刻,回答道:“足以覆灭一只万人的兵团。”
“那么对付法师与那些超凡者呢?”
“也半点不弱。”
面对奎列塔的再次追问,斯维因解释道:
“女士,你需要明白,魔法在符文之地的大陆上已经有超过万年的历史。漫长的背景下,有无数的史诗与现实都在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当个人的实力到达足够强大的高度时,单纯在人数上的优势反而是一种劣势,”
“我所拥有的力量若是能完全展现,即使是正面对抗帝国一支法师团也未必会落到下风。”
“可你只有一个人。”
斯维因的话给了奎列塔很大的震撼,尤其是在见过了那成群的渡鸦与仿佛深渊一般的黑暗后,她对于力量有了全新的认识,但若是为了对抗帝国,在她看来依旧有所不够。
“所以我需要你的力量,需要诺克萨斯之手的力量,需要那些与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与祈愿,热爱着这个帝国,这片脚下的土地,以及土地上人民的人的力量,”
“他们个体的力量或许不够强大,但集中起来的力量却足以撼动天地的基石。”
“为了帝国的未来,我们需要的是将他们团结起来,终结暴君的统治,将诺克萨斯带往更加光明的道路。”
“你说服了我。”
轻轻颔首,斯维因的话让奎列塔感触颇深,
出生贝西利科的她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诺克萨斯人,但她对于诺克萨斯的爱却不比任何人少,
德莱厄斯、德莱文也是一样。
他们都没有显赫的家世,足以称道的过去,
但这几个曾经不过是街头流浪孤儿的孩子,却能成为帝国的将军,成为荣耀的行刑官、以及代表着帝国的‘诺克萨斯之手’。
奎列塔还记得,那是在几年前,她因伤从艾欧尼亚战场退下来后的没多久。那时候,她的手臂遭遇炼金武器的攻击几乎到了将要截肢的地步,
可当她听到了来自前线的战败消息后,她脑中第一时间想着的不是退回后方休整,而是拿起指挥的旗帜再次走上前线。
可最终孱弱的身体拖累了她。
奎列塔被强行带回了不朽堡垒,返回家中静养。
而后面,
等待她的是一连串的糟糕消息,
前线接二连三的失利、大统领接连下达征兵令、国内时局动荡、血色之夜降临,
那一切让从出生时就听着诺克萨斯辉煌历史的奎列塔心中既痛苦又不甘,
她敏锐的察觉到了表面光辉之下的暗流涌动,
帝国,或许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般牢不可破,
反而,
经年累月的征战耗费了大量的物资,疲惫的人心,
这一切又在那场血色之夜后迅速爆发,蔓延开来成为了帝国持续动荡的主因。
奎列塔曾就此问题与德莱厄斯德莱文兄弟商量过,
她希望诺克萨斯之手的威望能改变一些事情,
可德莱厄斯却让她失望了,
这位她千般爱过的男人,心中只有着近乎愚蠢的忠诚。
为此两人大吵了一架,
而后便是铁甲军北征,奎列塔被以‘伤势未愈’的理由留在了不朽堡垒。
想起那段灰暗的时光,奎列塔心中依旧是唏嘘不已,
那时候她感觉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
德莱厄斯离她远去,德莱文沉迷于杀戮表演无心过问,
而奎列塔自己只能待在古堡中终日酗酒,醉生梦死,在梦里构想着拯救帝国的伟业。
若不是后来的那些事让她看到了在这个国家中还有看到了未来,并做着努力的人存在,从而振奋了精神,
那么或许也就没有如今她与斯维因联盟了。
想到这,奎列塔心中坚持的理由又多了一分。
“即使要面对无尽的艰难险阻,即使危险随时都可能伴随身边,即使未来可能背负累世的恶名,”
“可只是为了诺克萨斯…为了这片土地上生活的千千万子民,我也要不惜一切、拼尽全力!”
想到这里,奎列塔心中感觉有一团火在燃烧,烧的她精神振奋,再也无法安坐。
猛地站起身,奎列塔金色的长发摆动,好似旗帜一般飘扬,那股气势在第一时间便被坐在对面的斯维因感觉到,
“我现在就回去,联系一些可以联系的人。”
“她们也曾向我抱怨过帝国的危机。我想,如果说服并得到她们的帮忙,你我的联盟面对的压力会就此小上很多,不论是在明面上还是…暗地里。”
“那就拜托你了,我这边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招募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加入我们的联盟中。”
斯维因站起身,冲着奎列塔点点头,开口道:“但是,女士,在这之前还请你不要忘记,忘记我们的敌人是谁,以及…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有着怎样的危险。一步踏错,或许会酿成后悔一生的事,还可能因此连累到无辜的人。”
“所以,在决定招募以前,请务必仔细思考判断对方是否真的是我们的‘朋友’,以及他能否承受住面对帝国的巨大压力。”
“嗯。”
将斯维因的话记在心中后,奎列塔便披上了黑色的衣衫,赶在天空泛起微光前离开了秘社的驻地。
而就在她离开以后,诺克萨斯便再一次陷入到了暗潮汹涌的时刻,
在明面上,不朽堡垒张灯结彩,来往的行人与旅客都在为月底的‘世纪婚礼’议论不断;
可在暗地里,无数人却在进行着隐蔽的串联。
这一过程或许十分的隐秘,但依旧在某一个不经意的时刻,流入了某些人的耳中。
“双头联盟?为了帝国?呵呵呵呵~真是有趣的想法呢!”
“不过,这种事情怎么能少的了我呢?我可是最最最爱着这个帝国的人啊!”
“况且,有些恩怨积放了几十年,想来也该到了搬出来算一算总账的时候了。”
“毕竟,是你亏欠我在先,不是么?亲爱的勃朗·达克威尔,帝国的大统领阁下?”
“呵呵呵呵~”
星月流转,一袭白色的袍衣上身,黑暗里,一位女士静静的走出了殿宇,在她飘逸的衣袖下,一朵佩戴于中指间的黑色玫瑰花,正在悄无声息的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