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说话,他心中是抵触这样的酒席。林月好似知道他的想法:“姑姑知道你心中不喜这样交际,我并无其他意思。姑姑只想帮你认识一下当地富商,日后你行事起来也方便一些。对你日后在浙海的发展都有很大的帮忙。还有浙海一带的知县给你的接风洗尘宴,姑姑也希望你能接受。姑姑不是想要你受/贿,是饭桌上能看出很多事情来。尤其是在喝酒之后。”
“秉恩,就当给姑姑一个面子,去一趟。”
这都是林月的一片好意,林秉恩思索片刻还是点了头。他不想扫了姑姑的兴致。到底心中还是存有郁结。这两日忙着上任的事情,他已经两日没有跟赵巧儿说过话,也不知她在浙海可习惯。她无依无靠的孤女,如今依靠只有他一人,他便要多加上心。他也就去了赵巧儿的院落。赵巧儿等了他许久,林秉恩难得来,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此刻林秉恩正在与赵巧儿对弈,赵巧儿虽然棋艺很一般,他下得每一步棋,她都能跟着上。两个人有说有笑,倒是一派和谐。林秉恩无意间提到他明日就要跟林月一起出席,由当地富商给他的接风洗尘宴。赵巧儿擅长察言观色,她听出林秉恩语气中的抵触,“大人,巧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秉恩捏着棋子,“说吧。”
“我说这话,会引起大人和霍夫人的不满,但是,巧儿向来是藏不住心事,也只有愚见,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林秉恩落子:“别人不知你,我怎么会不知你,你说就是,我还能真的对你生气。姑姑也是明事理的人,你若是说得对,姑姑自然也不会责怪你。”
赵巧儿羞赧一笑,这才缓缓出声:“霍夫人对待大人可真是好,处处为大人着想。”
“姑姑向来是有主意的人,她一向都对我们极为看重。”
“可是,大人,霍夫人的好意真的是大人所需要的吗?大人是想当一名为民谋福利的好官,是两袖清风的清官。巧儿这是怕,看似一场平平无奇的酒席,若是被外人知道了,百姓讲如何看待大人?等到日后富商犯错,又当着众人的面提起这一场酒席,大人又该如何做决断呢?”
“巧儿,这是一名无知妇孺,说了一些妄自猜测的话,给大人添笑话了。”
林秉恩抬眸,凝视着赵巧儿:“你,你说得很有道理,继续。”
知道林秉恩并不反感,赵巧儿再接再厉:“巧儿知道,大人对霍夫人很是敬重,也因为霍夫人对待大人真心实意,更知道大人不想忤逆罢霍夫人的一片心意。只是……只是巧儿觉得为官者清廉,要坚持原则,黑白分明。啊,巧儿多嘴,巧儿怎么能点评为官之道。巧儿,哎呀,大人您还是别听了。”
林秉恩把白子放了下去:“其实你说得也是我所想的,姑姑观念与我不大一样。我知姑姑并无他意,只是我若是参加这酒席,我心不安!我刚来浙海,还未做出一番事业来,就鱼肉百姓,我有愧啊。”
赵巧儿忙道:“大人心系百姓,巧儿相信大人,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仿佛得到支持,林秉恩有底气去跟林月说,他并不想去酒席。林月这边请帖已经发出去,她做东。如今林秉恩反悔,在外界人家会怎么看待林月,会觉得林秉恩不尊重她。林月心里有点不好受,但是想了想是自己侄儿,有自己的坚持,她也就没有说什么。“行,姑姑尊重你。”
最后林月亲自去了,还赔礼谢罪,自罚好几杯,喝得醉醺醺回来。夜间孩子啼哭,林月起不来,让奶娘抱走了。一日,林秉恩给赵巧儿送东西。赵巧儿有了上次经验,这一次说话也就没有那么顾虑,“大人,霍夫人这段时间,是不是很是忙碌?”
林秉恩不解:“可有事情找她?”
赵巧儿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话,直接说便是。”
“这些日子巧儿一直都能听见孩子的啼哭,是不是有下人趁着霍夫人在外忙碌,对孩子不好?兴许是巧儿多想了,也许并非有这等事情发生。只是……说到底这不是巧儿外人能够插手,巧儿只是……”“我明白,巧儿是你心疼孩子,见他如此啼哭,就想着孩子是否有什么不对?巧儿一片苦心,姑姑会明白。”
赵巧儿摆手:“别,千万被告诉霍夫人,免得她以为我多管闲事,插手她内宅,有别的心思。”
“姑姑不会。”
“大人,还是算了,就当巧儿多嘴。”
林秉恩见她有点恼怒的小模样,不由失笑:“好好,我不跟姑姑提起你。”
赵巧儿道:“巧儿并无其他意思,巧儿就是心疼鱼儿。我见过他两次,极为讨巧,很是惹人怜爱,巧儿心中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