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小男孩。小男孩显得不自信,很是局促。林月轻声问道:“几岁了?”
“八岁。”
小男孩小声道。八岁长得跟四五岁那般,林月还以为他跟鱼儿大不了多少。林月:“你父亲在我工地上死亡,你也觉得是我的错吗?”
小男孩摇头:“爹常说林老板是个好人,只要勤劳工作,林老板就没有亏待过他,他说工地里的饭菜也好吃,他还给俺偷偷带过几次,很好吃。”
小男孩说着说着声音开始哽咽起来,睫毛上挂着眼泪,红彤彤的眼睛落在在场人的眼里,都有点动容。白老实的妻子根本就不配当母亲,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已经很可怜了,现在还没了父亲,就更可怜了。林月叹息一声:“我跟你娘说过,在你父亲查明死因之前,你留在林府,我供你一日三餐,还有你的衣服,但是……我不养闲人,所以你要工作,就跟你父亲一样勤劳的工作,做得好,我会额外给你银子。”
小男孩震惊看着林月,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嗫嚅道:“真的吗?”
“真的。”
“那,那我要做什么?”
“管家会安排好。”
小男孩突然间朝着林月跪了下来,林月蹙眉:“以后看到我不必下跪,弯腰就好。”
雪儿上前把小男孩扶起来。管家给小男孩安排养花得活,府邸只有这个活没有人干。管家想着,反正这个孩子也待不久,花养死了也有借口要他离开。要不然以后他厚着脸皮赖上夫人可怎么办?再者夫人也表示,这些花养死后,她以后就买便宜好养活的花,这种名贵的不适她家。夫人都这么说了,管家也就对这些花卉不心疼。“你就好好养这些花。”
小男孩没有半点迟疑,点了点头。管家指着不远处的瓦缸:“缸里有水,你要取水就跟我们说,你不要自己去舀水,掉下去,不得了。”
小男孩点头,心下有点感动,以前他独自一人去河边挑水,一个人提着水桶倒入缸中,好几次都差点掉落下去,娘看到了也当做没有看到。有几次还很惋惜道:“怎么就不摔下去,直接淹死你!”
管家还没有说完,“这花盆有点重,你要挪动花,就叫我们,别觉得不好意思。”
管家又带着小男孩去了一间小小的房间,“这间房间是小了一点,不过府邸现在没有房间,你将就着用。”
小男孩看着石板的地面,坚实的床铺,柔软的被子,小男孩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他的房间。“这,真的是我的房间吗?”
“嗯,你在林府这段时间,就睡在这里,早膳都是大厨房那边一并煮,不过你要早起,四更末就得起来了,夫人最近在放年假,起得稍微晚点,要是平日的话,一般都是五更天就起,所以这些做奴才的想要吃早饭就得早,知道吗?”
小男孩点点头。“稍后的午膳,我会派人过来唤你。”
小男孩又一次点头。他觉得这一切就跟做梦一样,好不真实。小男孩摸着舒服的被子,闻着上面太阳的味道,他用力掐了自己一把,脸颊上传来疼痛,他才惊觉自己不是在做梦。小男孩坐了起来,抬头看着天,“爹,这是不是您在有灵保佑我呢?”
当小男孩看到午膳的时候,他揉了好几次的眼睛,两荤一素,还有一碗汤,一碗白米饭。管家道:“饭不够的话,可以添。”
还能添饭。以往他跟娘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的碗从来没有满过,更别提什么添饭了。爹拿回来的银子都会被娘抢走,要不是爹能赚钱,娘恐怕也不会让爹吃饱。小男孩咽了咽口水,跟着府邸的丫鬟和仆人一起排队取饭。当白米饭入口时候,小男孩哭了,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好多人看到他这般都露出友善的笑容。当时,他们入林府时候,看到这样的饭菜,谁没有被感动过。他们真是遇到良心的雇主。因此他们对林月的忠心度也就特别高。至于雪儿和陶尔雅这种一等丫鬟,都是跟着主人一起吃。小男孩一激动连续吃了三大碗白米饭,然后吃得太撑了,差点没有喘过气来,好在管家请来大夫,大夫扣着他的喉咙,小男孩直接吐了一大半出来。小男孩看着吐出来的东西,还在惋惜中,多可惜啊。管家被吓死了:“再好吃你也不能这样吃,这样吃会吃死人的。”
管家见小男孩还在听着呕吐物,他拉着小男孩往前走:“别看了,你中午吃得这么撑,晚膳还能吃得下?晚上可是有好东西,夫人说了,过年期间,晚上可是都会杀好几只给我们补身体呢。”
小男孩激动了:“鸡?”
“可不是吗,所以啊,不要吃太多,留点肚子,还有养花好好养。别让夫人后悔把你养在府邸知道吗?”
小男孩很用力再点头。小男孩这边的事情,林月根本就不知道,她把人交给管家后,就没有再问过了。反正管家都会安排妥当。现在她苦恼的事,应平夏又来信了。信里面越发抓狂,应平夏把秦北忻骂得狗血淋头,差点没有以秦北忻为中心,往他祖宗会半径开骂。林月:“……”林月终于提笔给她回了一封,告诉她以后她要是再写这种无聊的信,她就不会再看她寄来的信了。应平夏很快又回复了,前面写的还算正常,后面就写的乱七八糟。甚至提到初五会来拜年。林月回信:“别来。”
可是应平夏跟秦北忻还是来了。秦北忻提了不少的礼物过来,应平夏老老实实跟在秦北忻身后,她这个模样一点都不像在信里面写得那样憎恶秦北忻。反倒是秦北忻一个动作,她就明白秦北忻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想说什么,不想说什么,好似他肚子里的蛔虫,看得林月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后面私下应平夏找林月,说她并不想这样,奈何秦北忻真的给太多了,多到她都放弃尊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