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认真看着白老实的儿子。大男孩子知道她在观察他,行动之间显得更加拘谨和害怕,偶尔看向林月时候,眼神中透露着对未来的担忧。他在担忧林月把他赶走。管家也站在一旁,几次欲言又止,想来是挺喜欢这孩子的。他踌躇了下,开口问道:“夫人,您这是要把孩子带走吗?”
林月对上小男孩怯怯的目光,“你说他把花养活了?”
管家拼命点头。管事嬷嬷什么时候也来到这里,她也急忙道:“这孩子老实,也肯吃苦,夫人您就留下他吧。”
林月轻轻一笑,并没有接话。在一侧打扫的丫鬟,知道林月好脾气,平日也好说话,壮着胆子开口:“对啊,夫人,这孩子手脚勤快得很,平日我们做不完的活,都是他帮忙做的。”
林月看过去:“为何你们的活做不完?府里缺人了?”
明明林月什么责怪的话都没有说,丫鬟却被吓了一跳,脸涨红,低着头,什么话都不敢说。管家忙上前一步,对上林月的平淡的目光,管家暗暗把这不知好歹的丫鬟骂了一通。管家忙保证,其他人不知道这位夫人的脾气,他却知道清清楚楚。夫人看似好说话,实际上,她做事一向有准则有原则,只要做好一切本分的事情,她都不会说什么,一旦你没有做好事情,她不会给你半点情面。“夫人您放心,府中的事情,老奴都会打点好,不会让您操心。”
林月点头,这位老管家她是知道的,虽然有点小毛病,但是做事能力还是很认同的。不过既然说道这里,林月还是要敲打敲打,“府邸的事情,我既然交给你了,就不会去插手,但是,并不代表有些事情是我默许的。做好自己本分,不要闹出一些难堪的事情,知道吗?”
管家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林月对着小男孩招了招手:“小孩过来。”
小男孩挪着步伐走到林月面前,他小小声唤道:“夫,夫人。”
小男孩身高已经比之前高了不少,身上的衣服也是崭新的,想来是上次中秋节,林月让管家给下人置办的衣服。“你叫什么名字?”
“白,白万。”
“百万。”
林月笑了。她一笑,小男孩也笑了,可是想到什么,小男孩的笑容淡了许多。林月知道他想到自己父亲,她伸手把小男孩拉到自己面前,温柔看着小男孩:“要不要跟我姓?”
小男孩看着她,林月笑得很温和,“管家伯伯说你很优秀,管事嬷嬷说你很勤快,就连扫地的姐姐都在夸奖你,这么多人夸奖你,我相信你是一个好孩子。我这人就喜欢好孩子,所以,你既然要留下来,往日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林府以后就是你的家。”
小男孩震惊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眨了眨眼,然后很用力的点头:“我愿意!”
林月把孩子拉到自己身边,认真想了想:“林皓,皓月千里。”
林月没有询问他的意见,因为林皓的意见根本就不重要。林皓还不识字,林月还没有写,秦家那小子就跑过来:“皓月我知道,我写给你看。”
“一个白,一个告,有洁白的意思……”鱼儿这小子也趴在一旁,跟着秦家哥哥说一句念一句。林月转向管家:“我记得秦大人有说过,他会把府中的教书先生带过来,来了吗?”
秦北忻去找应平夏时候,又来过一次,看到林月府中的教书先生,被他嫌弃,最后觉得自己府上请的先生是最好的,就干脆把人直接送过来。林月来者不拒,反正又不是她付银子,谁来都一样。“还未,想来就这两天。”
林月点点头,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本来就是随意问问而已。教书先生,对林月来说并不是特别重要,启蒙先生,她要的是有耐心,说话温柔,能给鱼儿正面引导就好。至于经验什么,林月都没有什么要求。该着急的人是秦北忻又不是她。“要是秦大人的先生来了,就让林皓一起跟这启蒙吧。”
林月嘱咐之后,就要离开,她还有一些公务要忙,走了一半,她脚步停了一下,旋即失笑。她居然这时候才发现林皓的名字与自己大哥的名字同音。林月按了按眉心,她真的好几年没有见到她那便宜大哥了,也难怪都忘记。夜间,林秉恩回来时候,难得林月问过他生活琐碎事情后,居然没有离开,反而凑到他跟前。林秉恩看着这个模样的姑姑,不由笑了,“怎么啦?生意上有困难的事情?”
林月单手托腮,略带怀念道:“你说,秉杰最近如何?他已经许久没有给我来信了。你那如烟姨娘有没有闹腾。你不成亲,秉杰也没有消息,我们林家除了你爹以外,还真的一点都不贪色。”
林秉恩:“……”林秉恩奇怪看着她:“姑姑为何要这般说?”
“你我相差三岁,我过年完就三十了!”
林月惊呼,“你岂不是二十有七!”
不算不知道,一算还真的吓一跳。原本是想要说她孩子都快五岁了,他还不成亲,结果被自己的年纪吓了一跳。“姑姑如此老了?”
一句话得到林月的白眼。林秉恩笑了,很快笑就收敛了:“还有一年时间,我便要回京了。”
林月的笑容也消失了:“已经确定下来吗?”
“虽然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但是我的考绩已经很不错了,原本就是下放三年。”
“你跟南芝?”
林秉恩表情露出些许纠结来,没有跟以前那般抵触,“南小姐是个好姑娘……”话说一半停了。林月等了一会儿,她催促道:“跟姑姑说一说,你到底不喜欢她什么?”
林秉恩面色古怪半天,他道:“她,她养男宠。”
“怎么就许男人养情人,不许女人养男宠。”
林秉恩摇头:“不是,不是,是,是……”林月催促:“是什么?”
“是我没有,她有,我心里会不舒坦。”
林月:“……”这倒是,她家侄儿清清白白,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配南芝那野丫头确实浪费了。“你要是不喜欢她,就跟她说清楚,我都快三十,她年纪跟我差不多,被耽误人家了。”
林秉恩心里不是滋味点了点头。他的内心是分成两半正在对拉,一半是他与她有过肌肤之亲,虽然没有坦诚相见,也没有被人知道,但已经都看过了。另外一半,他是真的在意南芝以往的风流史,他做不到毫无芥蒂。林月跟林秉恩谈过这件事情后,她就抛之脑后,她对自己的感情事情都不怎么上心,怎么可能上心被人的感情事情。现在就算有人提起霍弋,她也只会难过一下,很快就过去了。因为她有太多事情要忙碌,忙碌起来,她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男人,连心痛的时间都被事业给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