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我们隔着远,又不可能对人,所以一律登记在册,等夜间核对,若是都是一次,名册销毁,若是有两次者,第二日捕快上门,索要罚款。”
游塘:“……”老仆很快捡完了。游塘随便编了一个名字,那人提笔要登记,突然间想到什么提醒道:“对了公子,有一件事情要提醒你,若是被发现编名者,被发现双倍重罚。公子确定是这个名字吗?”
游塘怒道:“确定!”
“好。”
那人也不做过多纠缠,登记完就放行了。游塘走到一半,他气得把自己扇子丢在地上,老仆一下子就把扇子捡起来:“大人,您发脾气就发脾气,别乱丢东西,你这扇子一丢下去,我感觉所有路人都朝着你看。”
“至于吗?至于吗?不就是丢一个垃圾,还需要罚款,京城都没有她这么严格!”
老仆没有认真听自家大人发牢骚,反而屁颠屁颠跑去询问。游塘发现老仆不在身边,怒道:“你给我回来。”
老仆回来了。游塘:“你是大人还是我是大人。”
老仆好脾气:“你是,你是。”
游塘走了两步夺过自己的扇子,“你刚才问了什么?”
老仆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他也在找有没有无知游客丢垃圾。“听说要是第二次被抓的话,这罚款金,举报者可以的一半。”
老仆眼睛都发光:“听说,去年有人靠着举报丢垃圾,发家致富,现在都开了一家店了。”
游塘:“……”老仆道:“真不好抓,要不,大人您再把扇子丢一丢?”
游塘真的想要把老仆给踹走。游塘随便乱逛,逛着逛着来到一条比较偏僻的小街,一抬头看到一家小院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女子保护协会。游塘问着老仆:“这是什么玩意儿?”
老仆很认真的回答:“女子保护协会啊。”
游塘用折扇用力敲了一下老仆的额头:“这么大的字,还需要你重复。”
老仆委屈极了,“明明是您自个要问,老奴只是如实回答。”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时候,这个小院门前不远处一名女子如同幽魂一般,走到女子保护协会门前。她一半的脸是肿起来,眼睛乌青一片,一看就知道她被人打过。游塘皱了皱眉头,女子对着大门双膝跪下,一大一小的眼睛带着最后的光芒凝视着里面。游塘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单手负在身后。老仆也正经起来:“大人,她……”游塘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老仆也没有说话。秦嬷嬷打开门,看到跪在地上的女子,她吓了一跳,又看到她脸上伤,忙上前道:“姑娘,你这是……”女子跪在地上,对着秦嬷嬷磕头:“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救救我女儿!”
秦嬷嬷忙把女子扶起来:“姑娘有什么事情里面说!”
游塘跟老仆也走上前,秦嬷嬷看了他们一眼,身后的丫鬟阻止道:“两位爷请留步。”
秦嬷嬷喊道:“尔雅,尔雅。”
陶尔雅从房间内走出来,第一眼看到女子,刚要上前,就听到游塘喊道:“陶姑娘,别来无恙啊。”
陶尔雅看向门外,游塘和他的老仆一前一后站着,陶尔雅对秦嬷嬷道:“你把人先扶进去。”
又对一旁丫鬟道:“你出去请大夫三个门。”
“抱歉游大人,今日不方便招待,还请游大人改日再来。”
游塘拦住陶尔雅要关门的动作:“我想要知道你们这女子保护协会是什么?让我看看,要是有用,我也能在南江开一个。”
陶尔雅想了想,又对游塘道:“游大人要保证,不插手,不插嘴,就当一个透明人,我就让你进。”
游塘:“……”这丫头怎么敢跟他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陶尔雅:“请游大人尽快做出决定,五、四、三……”游塘被这倒计时搞得十分紧张:“好好好,我答应。”
陶尔雅让了一步,“请。”
游塘走了进来。陶尔雅就没有空去理会游塘,快步朝着里屋走去。游塘也跟着走过去,看到门口挂着一个小门匾写着:谈心屋。他挑了挑眉毛,真是幼稚。心里虽然这样想,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女子捧着一杯甜枣水,甜甜温水流入她的体内,像是给她无穷的力量。其实在陶尔雅跟游塘说话期间,这女子已经做过下跪,磕头,哀求等一系列动作,被秦嬷嬷好言相劝这才坐在椅子上。陶尔雅对她道:“你能把你的事情告诉我?”
女子名叫陈秀,是浙海城中的田花村人,五年前,她嫁给同村包大做妻子。包大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好喝酒,一喝酒就动手打人,以前是连自己娘都打。后来包大娶了她之后,就开始打她。“他其实没有喝酒之前,都会我很好,会关心我吃得饱不饱,穿得暖不暖。”
陈秀说道。陶尔雅真的很想说,男人几句的空话,有什么用。但是这时候说,陈秀听不进去的。陈秀在家是大姐,从小到大,家里所有活都是她做,家里有什么吃的都让给小的,也一直以来都被家里人打骂。她早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环境,因为没有人把她当人,她也不知道怎么当人。要是包大打她就算了,可包大开始打她女儿。刚成亲第一年,包大还没有怎么动手,陈秀生下一名女儿。包大看到是女儿,就开始对陈秀毫不客气,后来打着打着越发用力,有一次陈秀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怀孕,被包大打流产了。明明动手的人是包大,结果受挨骂的人是陈秀。婆婆觉得是陈秀没有把孩子保护好,自己身体都不知道,有没有怀孕。要是她早点知道自己怀孕,包大也不会打她,所以都是她的错。结果可悲的事情,陈秀也觉得得是自己的错。后来四年期间,她流过好几次胎,现在一怀上就流,一怀上就流,根本保不住。包大就开始对她变本加厉的打。再后来,包大跟同村里寡妇勾搭上了,前不久寡妇怀孕了,包大想要把寡妇娶进来,陈秀当妾,寡妇当妻子。陈秀心里虽然觉得委屈,她也妥协答应了。哪里想到,寡妇觉得她女儿碍眼,动不动就打她女儿,包大还护着寡妇,有时候他跟寡妇一起打女儿。她这一身伤就是为了护着女儿,被打成这样。陈秀好几次想要死,可她想到自己要死了,女儿该怎么办?随着寡妇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寡妇的要求也越来越多,家里的银子快不够用了,包大就想着把女儿给卖了。可是现在浙海城形成一股抵制买卖孩子的风气。包大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对陈秀女儿下手,但是,寡妇说认识一个胆子大的牙婆子,只要出了城门,在城门口、交易,就不算在浙海城贩卖。而且还听说,浙海城出去的女娃子,都能卖比其他地方价格高。陈秀是无意间听到他们对话,立马起来反抗,结果,她根本就救不了自己的女儿。现在她还被赶出去。其实包大也想过要把陈秀给卖了,奈何陈秀身上都是伤,脸上也有几道疤痕,卖不了几文钱。包大就消了念头。“大人,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孩子,救救她。”
陶尔雅听完后,很愤怒,可她也很理智,她问陈秀:“你要我们怎么救你女儿?冲进去警告你丈夫,不准卖你女儿。浙海城没有这样一条律法,阻止亲生父亲买卖自己女儿。”
陈秀闻言不知道所措,她根本想不到任何的办法。陶尔雅知道她没有任何想法,她这一生都被人摆布,没有自我。“我现在给你三条路选择。第一,我们可以带人进去,跟你丈夫好好商量,让他打消卖女儿的念头。”
陈秀拼命点头:“多谢,多谢。”
陶尔雅停了一下:“但是,这样做有一个后果,就是你丈夫会碍于害怕我们,暂时打消卖女儿的念头,但是家中没有银子,现状没有改变,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陶尔雅说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确认陈秀听进去了。“也就是说,我们劝完后,也不会天天盯着你丈夫看,包大心思很快就会动起来,想要第二次卖女儿,这时候,他就不会让你知道。”
陈秀摇头自欺欺人:“不会的,不会的。”
陶尔雅也没有失望,继续道:“陈秀,你想想看,突然间有一天,你起来了,到处找找不到你女儿,你跑过去问包大,你女儿去哪里了,包大说,他把你女儿卖了。卖给谁,他也不知道,可他手上拿着银子,是你女儿卖身的银子。”
陈秀身体发抖。陶尔雅道:“陈秀,你应该也知道,一旦女人被卖,下场都不是很好,你女儿这么小,你觉得她会遇到什么事情,要是她被卖到老汉家中,又或者遇到恶毒的牙婆子,把她手脚砍断了,丢在街头当乞儿。”
陈秀一想到自己女儿会面临的惨状,她忍不住的哭了。“所以,陈秀,你还要我们去劝吗?”
陈秀茫然:“那该怎么办,那我该怎么办?我苦命的女儿!呜呜呜……”陶尔雅抓住陈秀的手:“陈秀,你先别哭,我们来好好想办法。”
“第二个办法就是,你带着你女儿逃跑,我们把你们送出浙海城。”
陈秀问道:“能行吗?”
陶尔雅点头:“能行。”
“好,我们逃,我们逃跑。”
陶尔雅话锋一转:“但是,你要想清楚,你若是出了浙海城,孤儿寡母,你们两名女子上路,你觉得你们会遇到什么危险。还记得浙海城之前有土匪,后来虽然被我们城主大人剿灭了,可难免还有一些逃出去的。”
陈秀又紧张了。“当然也有可能没有土匪。但是你们有银子吗?你们母子俩拿什么生活?乞讨吗?一路乞讨过去?在半路上,陈秀你想想看,现在天气暖和,再过一段时间,天冷,你女儿还小生病怎么办?生病是要看病吃药,这些都要银子,你拿什么换?”
陈秀又茫然了。“我,我,我可以……”她看了一眼游塘,那种羞耻的话到底没有说出来。陶尔雅皮厚,不在意:“是,你可以卖身体,可是你女儿看到你卖身体,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陈秀:“呜呜呜,我该怎么办?”
陶尔雅看着哭泣的陈秀,好在这人没有说出你们接银子给我这种话来。有些人会觉得她们女子保护协会,就得掏银子,无偿给他们银子。是可以给,但是要给得值。她们要保护上进有女子。“第三种办法,孩子我们买。”
陈秀惊喜抬头,感激眼神看着陶尔雅。陶尔雅话锋一转,“但是……”陈秀现在听到但是二字就害怕、陶尔雅还是得要继续说。“我们是可以帮助你,也可以保护你。却不是那种说一句帮助,我们就得付出银子,对吧。我们的银子也是靠自己努力赚钱才能赚到。”
陈秀吞吞吐吐:“我可以借,我会还给你们,只要把我女儿救出来,我一定会还给你们!”